崇仁崇义和“榆木头”在小土坡上从一大早一直等到中午时分,预料中的敌人还没有出现,铁柱倒是提了一个大食盒赶了过来,给他们带来点热饭热菜,开开心心地一起野餐了一顿。吃完午饭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来路上还是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崇义都抱怨起“那些坏蛋还是早点来的好,要不然难道天天守在这山上?”众人正猜测着那些邪修是不是放弃对付临湖村的时候,坐在小土坡顶一棵大树分叉枝干上的“榆木头”一边招手一边轻叫了起来:“来了,快来看,好多人啊。”
听“榆木头”这么一喊,铁柱和崇仁崇义赶忙跑到坡顶上看。这个小山坡特别适合观察,虽然土路两边树木郁郁葱葱,但从山顶望下去正好有一个豁口,可以清清楚楚地透过下方茂盛树林的豁口看到远处一队大约十来个身穿蓝白服饰之人,那正是大周国普通差役的统一服饰。众人都不禁心中一凛,崇义更是骂道:“果然被老三说中了,这些坏蛋竟还敢打着县府官差的名义光天化日来抓人,实在是坏透了。”
不过,崇仁、“榆木头”没有崇义那么急躁,而是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当队伍最后的两个黑衣人和一只大山猫出现在视野之中时,才向铁柱点头示意。铁柱没有三个小家伙的眼力那么好,望向三人指的位置模糊模糊看不清楚,不过见崇仁崇义和“榆木头”都确认了,长叹了口气“是祸躲不过啊”,但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里对什么困难都毫不在乎的坚毅神色,平静地说道“那就按村长的计划办吧”便带着崇仁崇义和“榆木头”快步下山,向回村的方向赶去……
不过“榆木头”在下山前又朝远处的人群望了一眼,凭借其远超常人的眼力,只见已走近了一些的人群中领头之人长相特别凶恶,一侧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如同蚯蚓状歪歪扭扭从眼角下方爬到嘴角边。“刀疤脸!”“榆木头”不禁惊呼起来,崇仁崇义闻声也望了过去,果然看到那个走在最前方的就是“刀疤脸”。
铁柱听三人这么一描述,沉声说道:“那家伙可是胡县丞的心腹,听说以前犯了案要杀头的,不知怎么着被那姓胡的给救了,据说是用其他死囚给调包的,后来就成了姓胡的管事,伍捕头说过好几次要提防此人,怀疑姓胡的就是派他给锦衣卫搜集情报,从而胡乱陷害人的,”说到伍捕头,铁柱神色顿时一暗,“史县丞被诬告到现在还被关在渔阳城,这事搞不好也和这家伙有关,现在又来祸害我们临湖村,我铁柱绝饶不了他……”说到最后,一向乐呵呵的铁柱声音都变得低沉而阴厉。
大约半个多时辰过后,十来个身穿蓝白服饰官差打扮的人和两个黑衣人在一个岔路口停下了脚步。两条岔道都是土路,只是一条路畅通无阻,而另一条路上全都堆满了大小石块、粗如大青碗口的树干,泥土落叶遍地都是,而且这些泥土之上还像是被人洒了水,不仅泥泞不堪而且还湿滑无比,一不小心就会摔得人仰马翻……
除了“刀疤脸”,其余身穿蓝白服饰的人早就走不动了,三三两两地坐在土路两旁,有一个更是完全躺下来休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体力变得这么弱,只把原因归结到太久没有活动的缘故。而“刀疤脸”一边呵斥着他们,大声嚷嚷这全是托两位黑衣大爷的恩德,才给这么一次千年难逢的重生机会,只要听话办完事就可以任意离去,一边望向黑衣人中明显肥胖的那位,像是征求到底走哪条路的样子。
江胖子虽然根本没明白什么叫做“千年难逢的重生机会”,还以为是说办好了这差事可以得到重用,但眼前两条路都通往临湖村,只是道路被堵的一条通向南临湖村,畅通的一条通往东临湖村而已,原本走在最前面的“刀疤脸”明显可以选择走路况好的一条,还等着让自己决定,显然这是“刀疤脸”在向自己示忠,心中颇为受用。
不过江胖子看了看其余那些有气无力的家伙,想到原先可从没见过如此不堪的官差,难不成那伍捕头一死其余人就成了这般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也就起了拉拢“刀疤脸”的主意,反正这么做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便指了指畅通的那条路,说道“就走那条吧。”
而就在“刀疤脸”准备吆喝一干“软脚蟹”赶快起来赶路的时候,他耳边传来胖黑衣人的声音“办好这次事情,我不会亏待你的”,顿感大喜过望,凭他这几天来的观察,这肥胖的黑衣人的权势明显在胡县丞之上,只要能和这位爷攀上关系,那今后应该再也不用小心伺候温冬瓜,做一个听使唤的下人了,假如运气好的话就是将那县丞的职位取而代之也说不定呢。
“刀疤脸”脑海里做着美梦,实际做起事来倒也一点不含糊,那十来个一坐下歇息便怎么也站不起来的“软脚蟹”被“刀疤脸”用向来随身携带的皮鞭劈头盖脸好一顿猛抽过后,都缓缓地站起身子,一步一挪地继续向东临湖村的方向走去……
大约又过了一顿饭的时间,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临湖村的村口,令江胖子有些许意外的是村围的硬毛竹大门并没有紧闭,而是直直地敞开着。但这并没有让江胖子迟疑片刻,向“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就让其带领一干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差役先走进去,自己则和白虎精、贾忠义跟了进去。
当两个黑衣人和一只山猫走进大门没多远,就看到临湖村的十来人也站成了一排正面望来,仿佛早已等候多时“迎接”他们到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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