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
钟尘又去了西街角。
在最繁华的西街闹市,喧嚣声中,钟尘站在一家典当行前。眼前这栋店铺占地不小,装饰的富丽堂皇,牌匾上是四个大字‘天元典当’。
走进去,比钟尘家院子还大的大厅,人来人往。
走到柜台前,钟尘静静的站着,眼中所有的一切都隐没不见,只有那盒盖半开,露出一角的晶莹玉石。
红木雕花的盒子,巴掌大小。里面斜躺着的,是一枚黑金手环,通体镌刻着细密而优美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神秘光泽。
但是最惹眼的,不是黑金手环本身,而是上面镶嵌的五块宝石。
猫眼,绿松,红血,黄晶。
五色斑斓,流光溢彩,隐隐散发着淡淡的精元气息。
唯一不起眼的,便是一块指盖大小的白色玉石。
那四种宝石,价值不菲。相对而言,这白色玉石,就平淡无奇了,在很多人眼中,这玉石镶嵌其中,只能说是凑个颜色而已。
可是偏偏,钟尘昼思夜想的就是它。
记得半年前,偶然间第一眼看到这块白色玉石时,钟尘就痴迷了,在脑海深处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这玉石便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直等待着他,一直在召唤着他。
似乎已经等待了他几百年那么久。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迫切,似乎它快要等不及了。
注视着那小小的晶莹玉石,钟尘止不住的喜悦与感怀。
来过多次了,每次看到它,那种奇异的感觉总是难以言喻。仿似自己灵魂深处的渴望,仿似久别后,如今重逢。
可惜太贵了,标价一百二十两赤金,对于钟尘来说这是天价。
一两赤金折合一百黑钱。
一个黑钱能买一双草鞋,能换十个包子,能买一小包止血散……
省点的话,一百黑钱足够一家三口半年的花销。
至于一万两千黑钱……
钟尘盘算了下,自己这半年,费尽心力,攒了两千多黑钱,才刚够零头,怎么办?
钟尘一身粗衣,而且年纪也不大,呆呆的站在装饰的富丽堂皇的柜台前,映着珠光宝气,很不协调。
无论是掌柜或是伙计,都懒得招呼他。因为这半年来,这少年每隔几天总要来站上半个时辰,已经司空见惯了。
买不起东西,还喜欢来看,不过是些少年时的妄想罢了。
就连很多客人,来得多了,也见怪不怪。
一个老者就这样指着钟尘,教训自己的小儿子:“看见那穷小子没有?你要是不好好跟你老子我学做生意,以后穷困潦倒,就跟他一样,只能来看看,什么都买不起!”
那小儿子撇了撇嘴,不屑道:“我可是咱们燕返学院的正院生,不跟你学生意,日后也照样有钱赚。那土鳖怎么能跟我比!”
钟尘扭过头走出大厅。
所有的留恋,都只能抛下。
所有的指指点点,都视若不见。
刚走出典当行,便见到对面店铺前汇聚很多人,熙熙攘攘的,不知道在围观什么,将这路都堵上了。
钟尘本来没有凑热闹的习惯,但是对面是苏记药铺,也算是他的客户,便添了几分好奇,挤了进去。
精瘦而有力的身躯,只是略一发劲,便来到近前。
漆得雪白的墙壁上,贴的是悬红,红榜黑字,赫然入目。
正文是:高价收购朱线草,一百两赤金。
下款写着‘苏记宣’三个大字。
钟尘顿时眼前一亮!
一百两赤金?
正高兴间,却见周围人都散去了。余下的几个也都骂骂咧咧的:
“开什么玩笑,朱线草?从来没听说过。”
“苏家本就是靠药材起家的,他家都要悬红收购的药草,俺们这些泥腿子就不要指望了。”
“朱线草,我好像听说过,据说有人在天坑里见到过。”
“天坑?那是死路一条啊!”
“这一百两赤金,恐怕丢了多少性命都不够赚。”
……
……
钟尘静静的看着那悬红贴榜,听着耳边的声音,心思已经飞到了那‘天坑’中。
突然间,眼前一暗,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
钟尘的身材虽然有些瘦削,但比起同龄的少年们,身量是极高的。但眼前两人却比他还要高出一拳,而且也粗壮不少。只是站在那里,便沉静如渊,隐隐透出压迫之感,令四周的走卒壮汉都不自觉的退开好远。
钟尘一凛,定睛细看,发现这两人身上衣着淡青长衫,左手袖口上却是都绣了一个小小的篆文‘燕’字。
燕园生!
燕返学院的学生,分为偏院,正院,燕园,三个学区。
钟尘这等修为,便是偏院生。若是突破到炼气四层,通过正院考核,便可入正院。
至于这燕园生,便是燕返学院的高材生,个个都是修为到了炼气第三境的少年高手。
花小诗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而这两人只是站在那里,便带给钟尘不小的压力,显然修为还在花小诗之上。
“苏家这是真的急了,否则也不会贴出这等自贬的悬红。”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少年面目英俊,头发用一枚紫金环扎起,深目高鼻,一脸的意气风发。
“嫣然的病也着实令人牵挂,苏家也是病急乱投医。其实这等事,若是知会一声,我陈天寒岂会坐视。”
钟尘目光扫过,发现这陈天寒脸庞白净,青巾束发,斜斜的散在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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