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尘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说道:“你究竟是学师,还是白痴?院长大人订的月考规矩,你要质疑?监考学师做出的成绩,你不相信?那好,别跟我这炼气四层的学生耍威风,有胆去找院长,去找监考学师啊,若他们来说这成绩不做数,那我就再打一场。”
李名天气得浑身颤抖,他实在想不到,这少年钟尘竟然如此大胆!
什么尊师重道,什么谦卑有礼,他竟然一点都不懂,就如一个野人。
“你作弊还有道理了不成?我这就……”
“可是,你敢吗?”钟尘一脸的不屑。
只是一个代班学师而已,只因为跟一个新来有根底的转学生有甚么牵扯,竟然也要大模大样的来踩自己,丢了脸面也是咎由自取。这种人,你忍他一次,他也不会记得你的好,下次再有类似的事,还会为虎作伥,变本加厉来折腾你。
李名天还真不敢!
他只是一个代班学师而已,如何敢质疑那些老资格的监考学师做出来的成绩,更不要说去找院长大人。本来想着这钟尘衣着粗陋,面目普通,修为更是平平,还有作弊之嫌,压他一下,量他也不敢做声。就算冤枉了他又能怎样,不过一个穷小子而已,他找谁说理去?
但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比猴都精,比蛮牛都横,别说忍气吞声,就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不过钟尘突然笑了。
一张平淡的脸,绽出一丝戏谑之意。钟尘抬手指着那李沫风。
“至于你……”
钟尘手指勾了勾那正狠狠的瞪视着他的锦衣少年,“那个谁,来,给你个机会,让我看看你除了会哭鼻子讨奶吃,还有什么本领。”
李沫风初来乍到,自负的很,他觉得自己只要突破到炼气六层,班上无人能与他相比。这几天,长风学院肆虐燕返正院,在他心中多少也存了燕返正院生都不过如此的想法,心道若不是要参与这罡天启元,真都不该转学回来。故此他并不知晓钟尘的过往战绩,毕竟钟尘只是炼气四层而已。除了正院选拔,钟尘其他的几次对战,输家也不会四处张扬自己丢脸的事,故此声名不显。所以在李沫风的眼中,更是认定这少年只是运气好,加上出了猫腻,才进入前五的。
一个炼气四层,正院班级前五,谁信啊?
何况就算是真的,他也只能坚持选择不信,有搏一次的机会岂能放过。他打心眼里里瞧不起正院这些炼气四层的废料。
眼见那钟尘已经驳斥的学师无话可说,占到了理上,令他们灰头土脸,但此刻竟然脑抽真要跟自己动手,李沫风哪敢怠慢,一提气,纵身扑去。“飞鸿剑影!”
双掌自腰下提上,李沫风一咬牙,猝然就地转弧,上身轻塌,手中的桃木剑便如贯射长空的飞鸿,带着刺耳啸声戳向钟尘前胸!
钟尘似笑非笑,并没有出剑,身形轻盈地随剑轻轻舞动。
不得不说,李沫风的剑还是很犀利的,每一剑都是又快又疾,击打着空气,发出一片嗤嗤声响,但可惜的是面对钟尘却尽皆落空。
钟尘踏着天象步,在这刺耳的剑风声中神态悠然自得,似乎感受不到一点压力。
“找死!梨花暴雨剑!”
李沫风知道钟尘可能十分扎手,但未料其身法如此高明,但他此刻已不及再多想,一声怒喝,弓背曲身拔起了二丈之高,而在身形甫一凌空之际,桃木剑已似骤雨急泻,呼啸连声向钟尘斩去。
在急雨狂风般的剑与剑的微小间隙里,只见钟尘颀长的身躯轻巧地闪挪着,轻雅洒脱,却又快得像一抹抹电闪,横过天隙地躲过一轮剑影。“通背剑!”
在空中折摇翻滚,李沫风右臂自左肋下探,剑光盘盘卷卷霍霍呼呼再度缠扫上去,剑式变幻莫测,让人惊奇这反手剑的老到熟练。
“就这点本事?不过如此。”
钟尘此刻却再不闪避,蓦地双足钉立如桩,略一侧身猝然暴掠如狂风迎面扑去,却是将这几剑尽数错开,不动分毫,其中的分寸掌握,妙到豪巅。
这一动一静,真可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李沫风心中一惊,慌忙收剑,迅速翻蹿向后退去,他目光急斜,只见那钟尘手腕一抖,一道剑影迅快地刺向自己左肩,方道不好时已然闪躲不及,只觉一股强劲如山的浑厚劲力,随着那剑锋狂潮般涌来,将他重重的震飞出三丈之外,一下摔倒在地!
李沫风万万想不到,钟尘不只步法佳妙,真元更是浑如海潮,重似山岳,剑法更是快疾如电,荡人心魄,全不似一个只十六岁的炼气四层少年所能练达之境。
但他身为燕返城最富裕的商户之一——回春草堂的继承人,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虽然还没到炼气六层,但却向来自认潜力不凡,因此此番遭难只认为是自己一时失手而已。
李沫风身躯甫一沾地,猛吸真气欲待翻身跃起重整雄风。然而一只穿着粗糙草鞋的脚,此刻却悠然而来,一脚抬起,重重落下,正好端端正正的踩在他的背心关节大龙处,嘭地一声,将他硬生生踏回地上!
李沫风拼命扭动却是无法起身,背上压力重如山岳,他便如一条被卡住七寸的蛇。
钟尘居高临下的斜视他一眼,说不出的漠然,口中淡淡的道:“素无瓜葛,却想靠着学师来欺压我,如今被我踩着的滋味如何?”
踩人者,人恒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