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传国玉玺,得之,得西凉。”
义渠铮头一低,手中将篝火中的柴一推,火星顿时狂野地窜起,将他眼角的一丝阴霾三分孤凉掩盖去。
水燕倾于火星四溅时,捕捉到了他的落寞,心中微微一动,沉默良久。
“你将这话告知于我,便也不怕我拿着这宝贝去了你西凉?”
水燕倾一笑,说道。
“你不会。”
义渠铮抬头,眼神中似凝结了渊,深邃又浩瀚,是水燕倾一眼望不到底的颜色,于一团炙热火焰之中,燃烧。
水燕倾有些不自然地微微一笑,咕囔出一句——
“那可说不定。”
义渠铮一笑,浅默不言。
星光透过薄雾,将朦胧的浅金色光芒弥弥漫洒于他们的肩上,一束火苗高窜而起,点燃了天际的光芒。
属于二人的,记忆。
在星光下,在草原上,在薄雾中,在那炙热的火堆旁,有那么一个人,对着水燕倾说着——他信。
许是多年以后,水燕倾缓缓回忆起来,有那么一个人,那般如火般炙热地,在苍穹之下,对着她说着,她听不懂的,誓言。
*****
是年,楚国楚王薨,新王无音奉遗旨登基,大赦天下。
赐落落为长公主。
皇宫深处,龙涎香蔓延,于紫熏香鼎中袅袅而来,无音望着桌案之上的一幅画像,出神了好久。
那丹青描绘的,正是水燕倾的画像。
“燕倾,你是有多么不愿意,宁愿逃婚,也不愿与我在一处。现在,更是一去不见了踪影。我无音算的尽天下人的前世今生又如何,唯一算不尽的,却是你。”
无音的双眼迷蒙,望着画中的女子,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却好像隔了好几个世纪,那般地遥远,难以触及。
她,是他的劫难。
而他,却是她可以舍弃的无关痛痒。
是吗?
无音的眼中,有水雾之气,腾升而开,渐渐化成了一滴坠型的泪,滴落。
泪珠,滴落在丹青之上,绯开了画作之上水燕倾的眸,将她的眼眸,晕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模糊。
陌陌迟上归,伊人独立,萧瑟凛然,却不见,凭栏处,离人相思泪。
帘卷西风,潜入宫殿,入夜,入紫熏香鼎,入龙涎香,扰乱了袅袅而上的烟尘,缱绻,一缕香,已散。
无音将画作轻轻卷起,置于手心之中,轻轻又紧紧握住,终于长叹一声,对着一旁的小太监说道:“拿去,于花树下,烧了吧。”
“是。殿下。”
小太监见无音如此悲伤,自然不敢多问,拿着画卷便拐了个门出去了。
无音脚尖,向前迈了一步,紧缩眉头,说了一句:“等等……”
“王上,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一旁宫女小心翼翼地问着。
“算了。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们就不必跟着了。”
“是。”
一路向左,是有一龙袍在身的无音,站在一树花下,望着不远处的火苗,腾然而上,飞溅了几点猩红的星点。
他低头,默言。
“烧了,也好。从此,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