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又与我义渠铮,何干。”
只是最后那一笔捺,他停留了好久,直到,羊皮纸,被吸成了重重的一个黑色的圆圈,才被他发现。
终于,在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竟因为她的一句呓语,失神置气恼怒了好一会儿。
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他是如此地在意?
是那夜星辰漫漫,青草莽莽,月光慢慢,美酒香醇如她的发?
还是那日一枝艳花,独倚空窗,三尺牢笼,俘获了他的她?
亦或是,三言两语,一支空箭,十丈屋檐,她笑忘一整天?
无论是何时,似乎,他已经不允许她的死去?
即使那个要她死去的人,是这个草原之上至高无上的王,他向来卑躬屈膝朝拜的父王?
早知,他便不该接下这命令,去走那楚国一遭,也好过现在,要费尽心思如何来保她周全。
义渠铮,你自己可知,也许正是你今日的动摇,会毁了你十年来的忍辱负重?
你可知?
你可知?
水燕倾,你又可知?
“这是在哪里?义渠铮?”
帐幕之中的水燕倾惺忪醒来,抬头望了眼四周陌生的环境,警惕顿生。
她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前,那对玉镯还在。
难道,义渠铮并没有趁自己醉酒睡着的期间拿走?
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放弃了?这是为什么?
“你睡的是我的床,你说这是哪里?”
义渠铮邪魅一笑回头,认真得不能再认真地盯着水燕倾深情地一望。
这一望,望得水燕倾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紧了紧被角,吞了吞口水,堆满笑意,小心翼翼地问道:“莫非,这里是凉都?”
“传闻之中齐国宁国公即墨泽看中的女人——水燕倾是个冰雪聪明有勇有谋的角色,今日看来,不过如此,听到凉都两个字,都吓坏了。”
义渠铮的眼中有捉弄的坏坏笑意,他眼睑底,有狡黠的光芒一掠而过。
“还真是凉都啊……不对,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是吗?”水燕倾忽然明白过来,眨巴着眼睛无辜地朝着义渠铮望去。
“西凉有个传统,就是猎人捕猎的时候,一定要对自己的猎物,了如指掌。”
义渠铮吹了吹毫笔之上的浓墨,眼里满是坏坏的笑意,却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们西凉的传统,只怕还包括了替人当新娘戴凤冠吧?”
水燕倾不屑地扭头,反呛着义渠铮,也不去看义渠铮的脸色。
“啊,忘了告诉你,对于已经到手的猎物,猎人是有着任意的处置权的。你说,我等你醒过来,再跟你讨论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呢?”
义渠铮将毫笔在空中轻轻往下移,恰巧点在水燕倾的胸前,邪邪一笑,眼中却有调戏的目光。
“你不就是想要拿镯子吗?给你就是了。”
“非也,镯子要,你,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