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陈乐和段冉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阳光充足的上午。

    陈乐大学毕业，打算回到S县投资做生意。街头的转角处，他第一次看见段冉，段冉坐在理发店内，理发师正在给她做发型。

    他下意识拿起相机透过玻璃拍下段冉，镜子里那精致的容貌，无法用任何形容词来形容她的容貌。

    最后拖着行李箱与段冉相视一笑后离开，那日后他经常在理发店附近寻找段冉的身影。

    陈乐的心情也因此受到影响，找不到她就整日颓废在家中，电视里一直在重复播放着一个节目。

    时针悄悄转动，带走了时间，一天夜里陈乐收到好兄弟消息，让陈乐在KTV对面巷子里等他。

    陈乐无精打采的洗澡换衣服，出门时天刚黑，眼前新开的KTV，脱离了县城的装修风格。

    怀着好奇陈乐走进KTV内，没有管控，不需要提供身份证等证件，里面绝大多数是未成年。

    在这个地方，除了学生和混混还有谁会来KTV呢？

    正是因为好奇，他再次看到了段冉，段冉坐在包厢内喝饮料。他本想上去搭讪，可看到段冉身边的书包，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段冉还是学生，他不会走进她的生活，影响她。

    随后离开KTV，前往对面的巷子，段冉此刻也正好离开KTV，看见了路灯下的影子。

    陈乐被放鸽子了，气愤地打给好兄弟的邻居，让邻居把他往死里揍。

    这句话正好被段冉听到，再之后就发生了在巷子里救段冉的片段，只是陈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功劳会被人抢走。

    自那天后，陈乐就经常花钱在学校里打听段冉的情况，后面跟随段冉几人去了普陀山。

    他只是站在远处观望，陈乐渐渐明白段冉身边已经有人陪伴，看着她她开心地的模样，所以就放心离开了普陀山。

    陈乐本以为江澈能照顾好段冉，可事实没有，在得知段冉整天待在KTV后，陈乐开始变得焦虑。

    他一直关注着段冉，直到那天林瑶出现，他猜到了段冉会去医院。所以提前一步，装病花钱成功住院，陈乐运气很好，刚住进去几天，就遇到段冉了。

    段冉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所谓的遇见，都是陈乐提前安排的。

    段冉又一次自杀未遂，眼神暗淡无光，眼前放着一盒凉透了的饭。

    “我想离开这里，你能帮我吗？”段冉整理着凌乱的头发，看向陈乐，“我还能从这里离开吗？”

    陈乐点头，看向窗外：“我可以帮你，但你现在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肯定是无法出院的。”

    段冉靠在床头，现在的她没有力气，“那你给我出个办法。”

    陈乐思绪中想出办法：“你先把自杀的想法放一放，然后按时吃饭，装笑是精髓，就看你能不能做到。”

    “怎么？你看不起我？”段冉拿起眼前的餐盒，大口吃着，被噎住，“你还看，快给我拿水。”

    他立马递过自己的水杯，段冉没在意直接喝下去，缓了会儿开始细嚼慢咽。

    陈乐无奈摇头：“也不要太过反常，不然会被怀疑的。”

    段冉推开餐盒，擦去嘴上的油渍，“现在呢？我不反常吧？”

    “不反常，你可以继续吃饭，我说的反常是你刚刚狼吞虎咽。”陈乐把水杯盖上，“这样持续一星期，然后申请出院，填表你往好的填。”

    段冉看着他不自觉笑出声：“你怎么这么损，这招你是不是用过？”

    陈乐沉浸在她的笑容中，段冉已经很久都没笑过了，近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找机会自杀。她拒绝饮食，陈乐没办法只好追着她喂饭，把她当孩子，段冉嫌烦就吃了些。

    如果没有陈乐，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了，在这个封闭无聊的空间有陈乐陪着她，给她带去快乐。

    走廊过道上的护士来回走动，窗外的艳阳照进人心，段冉偶然抬头看见窗户上的两个字。字迹很清晰——江澈。

    这个她隐藏在内心，消失很久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脑海里，这次段冉没有多大感觉。

    或许是伤害得太深，这点杀伤力已经无法让她作出反应，她平淡地喊了声陈乐，“把玻璃上的那两个字擦了吧。”

    “好。”陈乐照做，将那两个字擦去。

    纸巾擦过去的一瞬间，沾染上一层灰尘，很脏。

    段冉明白，只要彼此有那一段记忆，就永远无法遗忘。能忘得干净吗？说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

    江澈那两个字是段冉在发病时写的，写完那两个字她才平缓下来。陈乐很早前就想把这两个字擦除，但想到段冉发病时的痛苦，就一直放在那里。

    段冉再次提及江澈，是在出院的前一天，那时段冉的伪装已经成功蒙骗过关，当天下午做了测量表。

    结果是良好的，医生决定第二日让她出院，陈乐求护士长在第二天早上给她带一束花进来。

    护士长一开始不同意，陈乐就一直缠着护士长，最后护士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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