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道:“进来吧,门没关。”
钟晓心情复杂的推门进来,又轻轻关上了门。
陈远看到她也不意外。
“侯爷,画舫死了人,晦气重,你不应该来的。”
陈远摇摇头,四下里看了看,才道:“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他装作不经意的问,“你那天也看到了小桃红的惨状,你还记得吗?”
钟晓来到了陈远两步开外,脸白了白,有些害怕道:“好惨,流了好多血。”
“是啊,小桃红脖颈被人用剪刀扎了一刀,流血过多死的,看满地的血迹,说明了她痛苦的挣扎,想爬着偷走——”
“侯爷,这么可怕的事,你,你不要来吓小女子。”钟晓拍了拍胸脯,露出楚楚可怜。
陈远装作没有看到道:“这几天,我调查了那天晚上住在青楼里地老鸨和其他的姑娘、龟公们、丫环仆人老妈子,一共有三十来个人。大部分人都说服侍完客人,就散了各自回去睡了。没听到什么动静。有几个睡在二楼的姑娘倒是听到了小桃红房里的一些响动,不过,青楼里姑娘房里有响动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也就没在意。官府查了这几天,没有任何进展,李骐杀人几乎证据确凿,必死无疑。”
陈远一边说,一边盯住钟晓脸上任何一个神态的变化,他能感觉到她听到没有证据的放松和李琪必死那种迷茫和恨意。
“钟晓姑娘,你那晚就住在她对面,我再问你一次,你那晚听到什么声音吗?”
“啊,没有,没有,啊,好像是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
陈远心中一动,因为其实楼下有人说听到不寻常的声音,如果钟晓在对面都听不到,那嫌疑就更大了:“还有什么声音吗?比如呼救?”
“没有听到呼救——小桃红帮助我那么多回,对我恩情如山,如果我要是听到她呼救,一定会去救的。其他人都睡熟了,什么都没听见。”
“小桃红有没有与什么人结仇?”
“没有——小桃红就是善良的性子,就算我在画舫清冷,很少朋友,很多姐妹暗地都嫉妒我,陷害我,小桃红却从不在乎这些,她总说我们都是苦命的人,没必要互相欺负,让旁人看了笑话,没想到——”
“侯爷,我知道你想救李骐,可是他挑拨离间,妄自尊大,背信弃义,不该死吗?我没想到你会——”
“没想到你会无情无义,狠心杀了她。”陈远突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她。
钟晓脸色大变:“侯——侯爷,你说什么。”
陈远一字一句道:“钟姑娘,是,你们都是苦命人,所以才流落风尘,没有几人愿意出来卖皮肉的,现在冒着太大的风险,疾病,困苦,凄凉一生——”
钟晓呆了。
“可是,仇恨会让人蒙蔽双眼,李骐是不堪,我也不喜欢他,但你知道,他代表着是朝廷,是新政,如果他倒了,新政就成了笑话。新政触犯的是哪些人的利益,就是那些官员士绅的利益,李琪为人不咋的,但是他敢于去碰这个硬骨头。只有实施新政,百姓才能减少无休止的赋税,才能让更多的家庭吃上饭,不至于妻离子散。你们已经很不幸,可如果任由这些官员士绅继续下去,那么就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你,你真的愿意再看到?”
钟晓嘴唇发紫,连连摇头后退,一个不留神,绊倒在地。
陈远没有去扶她,步步紧逼:“你看着我的眼睛。”
陈远也很难受,真理永远少数人才知道,更多的人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前世他为什么猝死,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工作太劳累,要想改革吗,就要动摇太多人的利益,那些人就会联合起来,陷害改革者,然后还有许多不明真相吃瓜群众,摇旗呐喊,最后,改革人的下场很惨很惨。因为改革,始终要用强势的太对,永远都要牺牲少数人的利益,获得大众的利益。
钟晓嘤嘤哭泣,又恨又毁,泪如泉涌:“是通判左大人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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