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我们就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南柏心头酸涩,饲主已经没有活着的欲望了吗?
“喵呜。”
小猫攀住他的指尖,唇瓣蹭了他,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漂亮的小耳朵耷拉着,难过起来。
明祁眸色温柔,“别难过,饲主会永远陪着你,直到死去的那天。”
尽管如此,南柏还是开心不起来。
男人将它放在腿上,柔软干净的毛巾垫在身下,用微热的暖风吹拂着它湿漉漉的毛发,指尖一下下抚摸着它的脑袋,力度很舒服。
南柏渐渐闭起了眼。
睡着前,它脑海里还在想着饲主。
都苦尽甘来了。
再甜得久一点多好。
想着,它心底有了主意。
既然饲主心意已决,它就陪饲主快快乐乐地度过剩下的日子。
“嗡嗡嗡。”拔掉吹风机电源。
明祁把吹风机放在床头,低头看着睡着的小猫,内心前所未有地平静祥和,指尖触碰到小猫温热的体温,他极黑的瞳孔边泛起红痕,无数面目全非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张狂叫嚣着。
他狼狈地收回手,闭上眼睛。
平静了片刻,将小猫放在床上,明祁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浴室。
南柏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睁开眼,看到遍地的尸骸将空旷的街道填满,脚下被流淌的鲜血浸泡,粘腻腥甜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他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仓皇捂住鼻子。
“小管家?”南柏喊了声。
并未得到回复。
南柏努力冷静下来,看着周围的红砖绿瓦,脑海里灵光闪现,他转过身,酒楼气派的牌匾印入眼帘,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字——
“海棠楼。”
他念了一遍,海棠楼内忽然传来一声尖叫,皱起眉,下意识随着声音来源走去。
抬脚迈过门槛。
南柏顺着声音来到了海棠楼的后院,只见亭子里,一个女人背对着他,怀里抱着某样东西,肩膀耸动,抽泣不止。
“你,没事吧?”
他喊了声,停下脚步。
女人却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依旧哭得伤心,肝肠寸断的哭泣声,击打着脆弱的耳膜。
南柏忍着难受,打量了一遍周围。
相比于外面的惨状,海棠楼内好很多,没有遍地的尸体,只是寂静得可怕。
女人迟迟没有转身。
南柏想索性是个梦,干脆利落点过去,如果被吓醒了,刚好也能从噩梦中脱离出来。
于是不再犹豫。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按住女人的肩膀,一把转过来。
女人肩头纤细,厚重的衣裙随着转身地动作刮擦在地板上,头上的步摇叮啉咣啷晃动,她怨恨地望着他,唇红如血,“是你害死了我儿!你害死了他,你该死!!”
她像是着了魔,原本清丽的面容扭曲可怖,目光恶狠狠盯着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他的手腕。
南柏躲避不及,被划了一刀,刺痛的感觉传来,他猛然惊醒。
这不是梦?!
来不及思考,女人已经扑了上来,南柏往旁边一滚,躲开了一刀,立马爬起来朝门外跑去。
他心慌地呼唤,“小管家?小管家!”
可他的话,就像是被隔绝在这个世界外,丝毫没有回信。
南柏心下一沉,在街上如同无头苍蝇四处乱转,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女人追上!它还想多给饲主点糖吃,不能这么快就挂了。
所幸女人体质弱,南柏很快将人甩在身后。
他不敢停歇,一路避开流淌的血液,朝着城外跑去,跌跌撞撞间,跑到了一处河流边,湍急的河水上有一座吊桥。
女人阴魂不散地跟了上来,双眼充红,“你还我儿性命!”
南柏余光扫到碰到肩头的匕首,身体快过脑子,弯腰躲开,女人的匕首落空,割破了吊桥的缰绳。
吊桥瞬间摇晃起来。
南柏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来不及思考女人怎么追上来,抬脚踏上了吊桥,往前奔跑。
原本不稳的吊桥因为他的动作,剧烈摇晃起来。
女人一时僵在了吊桥边。
南柏刚松了口气,准备一鼓作气跑到吊桥对面,谁知瞧见女人阴测测一笑,将匕首抵在另一边的缰绳上,用力一划。
他惊恐瞪大眼,“不要!”
缰绳断裂,吊桥瞬间从岸边下坠,身体不受控制掉落,他看到女人站在桥边,笑容诡异,桀桀地笑声令人头皮发麻。
小猫翻了个身,一脚踹在他额头上。
明祁被打醒,眯起眼看着头顶嘤嘤叫唤,猫爪颤抖着的小猫。
小猫似乎做噩梦了,猛然睁开眼。
眼里的害怕还未收回。
它对上明祁的目光,眼底瞬间泛起了泪光,爬起来钻进他的被窝里,紧紧埋在他锁骨上,“喵呜呜。”
……嗯?小白在撒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