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接电话。
语气里全是小心翼翼,似乎是在怕他不高兴。
许医生,真的是很体贴,很温柔。
…
傅时闻生意谈好了,要回F市。
白越宿醉了好几晚,脑袋痛到眩晕,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坚持要去机场送傅时闻。
“傅哥,我帮你提吧。”
白越在傅时闻面前,依旧很狗腿,大概是十多年来的习惯了。
“不用,放那儿,等会儿助理会提。”
白越差点忘了,傅时闻是带着助理来的。
他干笑一声,“哈哈,没关系,还是我提吧。”
傅时闻看着白越,不免皱了一下眉。
白越的脸白得像个鬼一样,眼睛很红,里面泛着血丝,即便他特地收拾了一番自己,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喷了香水,身上的酒味依旧很重,就好像是酒精腌过劲了一样。
傅时闻说:“你老大不小了,别整天泡在酒吧里,对身体不好。”
被傅时闻这么一说,白越脚趾头都在收缩,他羞愧地垂头,“傅哥,我只是昨天喝了一点点,没多喝。”
傅时闻不再多说。
白越抬起头,看到傅时闻的助理将机票取了回来,同助理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人。
大概白越没想过,许纯这会儿也在机场。
只是许纯像是没看到他一样,把他当做了一个陌生人,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这样的表情仿佛让白越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和许纯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集的时候。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那些亲密,肌肤相贴,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明明在一周前,他们会躺在一张床上互相拥抱,会一起吃早饭,会接吻,会深入交流……他们会做所有爱人之间都会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想起来,他和许纯之间的亲密,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依旧很感动。
白越忽然明白了,这些天那种赶也赶不走的烦躁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酒精没有任何的用,只会让感官迟钝,脑袋昏昏沉沉,却起不了任何麻痹的作用。
许纯走向傅时闻,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傅时闻:“我妈让我给你带的。”
“谢谢小姑。”傅时闻接过袋子。
“我要登机了,你们回去吧。”
白越的脑袋有些沉,看上去呆呆的,他点了点头,眼睛里带着点期待,“傅哥,下次什么时候过来玩?”
傅时闻看了他一眼:“等到下次有空的时候吧。”
傅时闻带着助理进了安检口,白越才收回了目光。
许纯就站在他旁边,白越却不敢抬眼看许纯,心虚的厉害。
然而他大概是多想了,许纯从头到尾,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在傅时闻离开之后,转身就离去。
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许医生今天穿着一件驼色羊毛大衣,背影笔直挺拔,在人群里特别好找。
白越眼巴巴地看着那一抹身影消失,心里如同空了一块。
一个小朋友拿过来了一点纸,“哥哥,给你纸巾。”
白越纳闷:“我要纸巾做什么?”
“哥哥,擦眼睛,不哭哭。”小朋友将纸巾递给了白越。
哭?
白越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脸上已经是湿漉漉一片。
白越自从七岁之后,就没有再哭过。
哭是懦弱的象征,他希望自己性格强势,讨厌懦弱的自己。
白越扯过小朋友手里的纸巾,慌忙地擦掉了眼泪,他哑着嗓子,恶狠狠地瞪了小朋友一眼,“小朋友,瞎说什么,我没有哭,只是眼睛不舒服而已。”
小朋友被白越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回了一旁的母亲怀里。
这个时候,白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白越一看,竟然是傅时闻打过来的电话。
他赶紧接了电话:“傅哥,是落了什么东西吗?我帮你去拿。”
傅时闻那边声音沉稳:“我快要上飞机了,走之前想和你说一句话。”
白越吸了吸鼻子,“傅哥,你说。”
“白越,珍惜好身边的人,不要像我这样,后悔莫及。”
白越跟在傅时闻身边是最久的那个人,白越从来不了解傅时闻,但是傅时闻却很了解白越。
他能感觉到白越对他的崇拜,就像是个小迷弟一样,他走哪里他就跟在哪里,鞍前马后。
白越把他当做了追随的目标,但是这并不是爱情。
就好像逐光的飞蛾会喜欢灯和火吗?
“白越,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幸福,你也要把握好自己的,加油吧。”
这大概是白越从认识傅时闻以来,听到傅时闻对他说过的最温柔的一句话。
“好了,我上飞机了,再见。”
傅时闻挂断电话,白越站在机场,整个人都有些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