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都,到北海。
这两件事,不得不尽早提上日程了。
有什么法子,能够迫使皇帝不得不召秦王殿下归京。
“这封信送到益州,也过了半月有余,京都再怎么也知道北海的情况了。”
自来皇权相权相逼。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个文武百官向皇帝发难的机会嘛。
只这一句话,江景和便明了藏在这话下面的东西。
“本王来安排。”
他远离京都,可不代表着他就真的远离朝政。
此日皇帝正襟危坐,面前是雪花流水一般的折子,请愿的,谏言的,唯独没有一份是他喜欢听的。
他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地上散落着不少奏折,和着点点滴滴墨迹。
跟着他多年的福禄也站在边上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当自己眼瞎没有看到这副场面。
皇帝如何能不愤怒?
上朝时在建章宫里被人指着鼻子骂,他忍了。
如今未央宫前跪着一大片。
人人都想逼他,人人都强迫他应该这样做。
这皇位,倒是越发坐得不安稳了。
不过是北海粮草不足罢了?没粮便征粮,这点小事也值得他伤神?
偏生这满朝文武倒是好心得不得了,跟自己爹妈死了一样关心。
还有他那位动作迅速的好儿子。
果真小看了他。
福禄瞧着皇帝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终于敢开口了。
“道长新炼成的长生丹送到了,陛下龙体要紧啊。”
福禄将案板举过头顶,上面用金色绸
子托着一个方形木椟。
店外也进来几个小太监,无声无息捡干净地上的奏折。
皇帝面无表情和着一口茶水吞下那颗眼球大小的褐色丹药。
福禄托着空木椟退下。
皇帝身边再次陷入了沉寂。
这时候便无比想念能够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的臣子。
只可惜,最好用的刀此刻不在。
他记着,晨时里有人上奏暂时召回秦王,为北海战况做准备。
那人是谁来着?
皇帝翻过脑海里所有记得人脸,没有这号人。
这怎么能怪他?
左右不过是被谁推出来的一个站在殿门口的小官,他怎么记得住一个八九品的臣子?
背后是谁在推动这件事才重要。
许家?还是崔家?
皇帝望着桌子上已经重新恢复工整的一沓折子,若有所思。
宫中也不尽然是这般凝滞得吓人的景象。
“娘娘,今早有人提出要将殿下召回来呢。”
墨雅站在皇后身后,动作轻柔为她捏肩,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皇后阖上的眼睫颤动一下,呼吸瞬间急促了一瞬,但马上又平稳下来。不过几息,她睁开眼。
“消息准确吗?”
“未央宫传出来的消息,北海那边情况不好,殿下神机妙算远在益州却使得北海暂时安定。如今除了殿下,又有谁能担大任呢。如今还有好些个大臣跪在未央宫前等陛下给个说法呢。”
皇后似是陷入沉思,墨雅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之意,良久才听见皇后说了一句管紧要的话。
“
景和从来明睿。”
她的眼中,是如有实质的骄傲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