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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生起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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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开学后,邓溯与秦芳薇一起去办了入学手续。

    谁知第二天要正式上课了,邓溯居然没来,她打他电话,却是关机。她直接打车去了邓家,邓家管家说:“邓少昨晚就没回来。”

    “那他去哪儿了?”她忙问。

    管家说:“不知道,好像是被太太带去老爷子、老太太那边了。”

    邓家的老爷子、老太太住在香港,具体住哪里,秦芳薇自然是没法知道的。

    莫不是邓爷爷出什么事了?

    她只得道谢离开,整个人显得魂不守舍的,险些就被车子撞了。

    远处,跟踪过来的昀珩看得眼皮直跳。

    在回去的路上,她给邓妈妈去了电话,也是关机。

    晚上,她洗完澡,开始给他发短消息,可是,一条条消息发出去就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第二天大清早,她睡醒的第一时间就查有没有来电,以及短消息,可惜什么都没有。

    而邓妈妈的手机也一直处在关机状态。

    她失望极了。

    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拿着那戒指,她沮丧极了:“阿溯,阿溯,快给我电话啊……别让我这么担心你好不好?”

    一连三天,他无故失踪,音讯全无。

    周末她又去了邓家,管家说:“邓太太没回来过,邓少也是。”

    她变得慌乱起来,再没办法静下心来做作业,还曾去问过父亲:“您能和邓妈妈联系上吗?”

    父亲也是摇头,直唏嘘:“一直关机,也不知出什么事了……我找了邓先生,邓先生也不知道他们母子去哪儿了……”

    周一上午上课前,一个同学从外面奔跑进来,急不可耐地对她说:“不好了,不好了,邓家有人来给邓溯转学了……”

    闻言,秦芳薇脸色赫然一变,飞奔了出去。

    办公室,来给邓溯转学的是邓夫人的那个助理平姐。

    “平姐,阿溯呢?阿溯呢?为什么突然要给他转学?为什么呀?”

    秦芳薇冲进去时,看到平姐正要离开,二话没说,扑上去就抓住了她的手臂,显得极为失态。

    那一刻,她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无比慌乱。

    是的,她心里太慌太乱了,这事来得真是太突然了。

    可平姐望向她的目光无比平静:“哟,原来是秦小姐啊!是啊,邓少转学了,他会去美国念哈佛。你是知道的,邓少是邓家唯一的继承人,邓太自然得为他的人生做出最好的规划……”

    是,邓家财大气粗,这样的规划对于邓溯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可是之前她怎么就从没听邓溯提起过呀?

    血色尽失的漂亮脸蛋上流露出了不信的情绪,因为邓溯之前才和她说过的,要和她一起读他们喜欢的专业,去实现为天下人建造家园的梦想,将世上的建筑艺术融为己有,设计出别具一格的作品来,那是他们发展的方向。

    现在,他突然要偏离这个方向,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不急吗?

    “阿溯呢?他现在人在哪儿?为什么他的手机关机了,怎么打也打不通?”这件事太不对劲,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无比急切地问道。

    “不清楚,这是邓少自己的事,我只是邓太的助理,不是邓少的。对不起,实在没办法为你解惑。如有疑惑,你可以给邓太打电话。我还有事,得走了。秦小姐,请放开我。”平姐盯着那双揪着她衣袖不放的手,友好却又显疏离地请求着。

    恰好这时秦牧打来电话,秦芳薇腾出一只手接电话,另一只手继续抓着平姐。秦牧在那边道:“我和邓夫人通过电话了,等一下陪你去见她。”

    闻言,秦芳薇这才松了手,整个人几近虚脱地问:“真的?邓夫人约我见面?”她眼底顿时冒出了希冀之光。

    “嗯!”秦牧点头。

    “几点?”

    “下午一点。”

    “邓夫人有说什么吗?”

    “没有。”秦牧回答,心情却非常不好受,因为邓太的反应很冷淡,不似往日那般热络了。

    “好。”秦芳薇长呼一口气。

    一个上午,秦芳薇在恍恍惚惚中度过。

    午饭后,秦牧带着秦芳薇出了校园,叫了车往约定的地方赶去,来到了一处名叫金玉楼的私人会馆。

    在门口,父女俩遇上了陆瑶,那个离弃他们父女,另嫁了豪门为贵妇的女人也在这里。

    “你怎么也来了?”

    秦牧拧眉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前妻。

    “是邓夫人找我来的。”

    这让秦芳薇困惑极了,不知道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是邓夫人请来的,那就一起进去吧!”

    秦牧说完领头往前走。

    陆瑶看到秦芳薇没理她一下,不觉轻轻一叹:“薇薇,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不过秦芳薇哪有心情理她,紧跟着父亲往里走,不想和这个曾经无视她的央求,非要离婚而去的女人有任何牵扯。

    包厢里,邓夫人张爱旖一身干练优雅的裙装,彰显着成功女性的漂亮和高贵,眼神显得那么的高高在上,不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目光让人觉得无比陌生。

    秦芳薇已经很久没见过邓夫人,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她们疏远了,以至于曾经那个显得无比可亲的长辈,如今看来遥不可及。

    邓家是富贵之家,这秦芳薇老早就知道了,虽然在学校,每个孩子都穿了校服,但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说,邓溯穿的鞋全是名牌;校服里面的毛衣、衬衣,全是名牌;手上戴的表,也是名牌……以前邓夫人每次给她捎带来的礼物,都价格斐然……

    而秦家,秦牧工资再高也只是一个教师,他教养女儿,富养的是精神,家里最多的财富是书柜上罗列的各种书籍。说她读书破万卷,那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但他们相爱讲的是情趣,求的是心灵上的契合,他们从不做物质上的考虑。

    所以说,年经越小,感情越是纯粹,因为心是简单的心,喜欢是纯净的喜欢—这大约就是初恋最珍贵的地方吧!

    以前,她从不觉得自己和邓溯有差距,现在看到了这样一个截然不同的邓夫人,她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富贵人家和普通人家的巨大差异。

    这种差异一直存在,只是以前被她盲目地忽视了。

    “坐。想喝什么自己点。”邓夫人淡淡示意了一下。

    秦牧拉着秦芳薇坐到了邓夫人的正对面,而陆瑶则坐在边上那个位置。

    “邓夫人,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得您召见,真是我的三生之幸。”这话是陆瑶说的。

    秦芳薇闻之不觉大皱其眉:陆瑶嫁的也是个有钱人,可一来到邓夫人面前,一句话就矮了三分。

    也是,陆瑶充其量就是一个土豪,而另一个则是真正的富贵人家的掌权人。

    可这种谄媚的语气让秦芳薇觉得很不舒服。

    “卓太太,请你来呢,是想告诉你,卓氏和邓氏的合同基本上可成,回头你们将你们的计划书略作修改,我们再正式见个面就可以签约。至于要如何修改,回头你和我助理谈一谈。这么说吧,这件事之所以会玉成,全是因为我儿子在他父亲面前说了好话。我们家邓先生宠着儿子,就同意了。不过,这样的事,还请卓太太以后别再去麻烦我儿子。那孩子单纯,脸皮薄,还请你别再为难他……”

    明明人家说话时的语气一点也不重,秦芳薇却觉得那个直直盯着自己的邓夫人这是在凭空扇她耳光,好像早已认定她在邓溯耳边吹了风,帮着她的母亲得到了那样一份合同。

    一股无名怒火噌噌噌就冒了上来,她无比愤怒地瞪向自己的母亲陆瑶:“你找过邓溯?”

    她恨得直咬牙。

    “只是无意间遇上邓邓和邓先生一起吃饭,我就和他们聊了几句。”

    陆瑶见她双眼喷火,画得精致的眉皱了皱。

    邓夫人却冷笑了一声,一双犀利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秦芳薇,不等她们再多说什么,就扔出了几句奚落的话:“不管是不是巧遇,我儿已经帮你争取到了你们该得的利益。今天我来见你们,只是想告知你们一件事。薇薇,你是个好姑娘,又聪明,又能干,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将来一定可以成气候。但是,你不合适我们邓家,也不合适我们邓邓。我不希望我们家邓邓因为一时的不成熟,而被你拖累一辈子。所以,我决定给他另一种人生。

    “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分上,还请你高抬贵手,从此以后,请不要再联系他,也不要再纠缠他。他的人生,是一片任由他飞翔的广阔天空,而你只会拉低他的品位,拖他的后腿,让他变成像你们这样平庸的普通人。这是我不允许出现的事。我的儿子,注定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弄潮儿。而你,并不能帮到他。为了他的前程着想,还请你放了他。你再出色,和我们家还是相差太远。这些话,我说得直白,如果伤到你,我很抱歉,但这是大实话,不掺任何假,只希望可以给你当头一棒,让你彻底认清楚自己的社会地位,别强求不属于你的生活,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邓夫人是个厉害的女人,秦芳薇是知道的。她代表邓氏拿下别人拿不下的合作方案,在男人的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她是强大的,可她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温柔的,现在听着她用尖锐的语言来攻击自己时,秦芳薇的心顿时碎成渣渣。

    “这是您的想法,而不是阿溯的意思对吗?”她无比冷静地抓着这个要害问着,不服气地和邓夫人对峙着。

    “这重要吗?”邓夫人淡淡反问。

    “当然重要。您不是阿溯,您在走您自己的路,阿溯也该走自己想走的路,而不是被逼迫着违背自己的意志,过您安排的生活……”

    秦芳薇大声吼了回去,勇敢地为自己、邓溯的命运和这个女人叫板着。

    她曾经有多喜欢这个女人,现在就对这个女人有多失望。

    秦芳薇原以为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好吧,她是与众不同的,能成为女强人,自然不同寻常。可是这个观念,是不是也太古板、太专制了?

    “我知道,你现在觉得你们是成年人了,有那个权利自己做决定。可你又知不知道,你们现在这么年轻,根本就不懂怎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我儿子的未来,绝对不能被你毁掉。而你们之间所谓的感情,时间可以证明,那只是青春荷尔蒙刺激下的幻觉,完全不值得一提……”

    邓夫人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阐述着她的观点,语带嘲意:“我承认,我儿子够优秀,身上有着足够让女生们见了就想嫁的本钱,不管是长相,还是家庭,足够让所有小女生非他不嫁。可秦小姐,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真的配不上我们邓家。”

    一句秦小姐,一句自知之明,一句配不上,刺得秦芳薇遍体鳞伤。

    那个小时候亲昵若母亲的邓妈妈哪儿去了?

    那个愿意从国外给她带礼物,逛街都愿意带上她的邓妈妈呢?

    那个叮咛儿子不准欺负她的善良女人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这不到一年的时光,曾经那个邓妈妈怎么就突然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邓夫人,以物质和金钱来衡量一男一女配不配是肤浅的表现。金钱可以通过奋斗用自己的双手挣来,物质可以用金钱买到,只有精神是买不到的。精神上的匹配,才是真正的匹配。邓溯是个优秀的孩子,可惜生他的你却是这么功利。先不说邓溯和我们家薇薇将来有没有可能配对,就冲他有你这样的母亲,我就不会允许她嫁过去受这份罪。认识你这么久,今日算是见识了你的庐山真面目。怪不得邓铠兄看你不入眼,原因我算是彻底了解了。蛮横不讲理才是你的本性,你比燕秋差远了……”

    邓夫人说话扎心,秦牧更胜一筹,用一个燕秋直戳其要害,令其脸色倏地大变,立即拍桌子叫了出来:“秦牧,不许在我面前提那贱女人!”

    “她若贱,那你呢?!拆人姻缘贱不贱?”秦牧用强调的语气又讥讽了一句,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多说一句废话,当即站起,看向秦芳薇道,“走,已经没有任何继续和她谈下去的必要了。”

    是没必要了。

    人要有骨气。

    邓溯的下落,总有其他办法找到的。

    这样的邓夫人,丑陋得让她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瞎了眼。

    秦芳薇挺直了脊梁往外走,却看到陆瑶在安慰邓夫人:“您消消气,您消消气,老秦这个人说话一向就这么不经大脑,那个燕秋算什么东西……”

    她听着心冷。

    邓夫人则在冷笑:“秦牧,你敢如此羞辱我,我记下了。”

    那语气阴沉,就像在放冷箭似的,令秦芳薇心生惊悚,背上一阵阵发凉。

    走出会馆时,她迷茫地望着依旧蔚蓝的天空。失了他的消息,她整个人就好像失了方向:“爸,您说,阿溯现在会在哪儿?”

    而此刻的邓溯正在别墅的床上。

    他的脚崴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将他牢牢看着。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他与世隔绝着,身边只有几本与金融相关的书。

    张爱旖的手段很强硬,这女人在外本就是一个强势的人,这一次,她只是将她的强势用到了她儿子身上。而邓溯的态度也很坚决,完全不肯妥协,脾气之臭,同张爱旖如出一辙。

    今天,在她一早离开时,失望之极的邓溯无比冷静地对自己的母亲说了这么一句话?:“妈,你控制不了我一辈子。这辈子,我的心已长在芳薇身上,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不能拆散我和她。此生,我非她不娶。”

    从小到大,邓溯是个乖宝宝,或者说,张爱旖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最懂儿子心思的好母亲。她以德服人,最讲道理;他呢,少年老成,体谅着她的苦楚,故彼此相依为命着,从没闹过矛盾。

    像今番这样闹得如此之僵,是他没料想到的。生活轨迹被扭曲的同时,那颗敬爱母亲的赤子之心也被撕裂了。

    离去的张爱旖站定在门口,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无比冷漠,无半分妥协之色:“你这是想逼我亲手毁了她?如果这是你的想法,我可以如你所愿。”

    那发狠的模样,邓溯看得心惊肉跳。

    那个慈母哪儿去了?

    她哪儿去了呀?

    他想到了上次芳薇被袭的事,如果那真是母亲做的,她的心得何其的狠!

    难道,这才是母亲的本来面目吗?

    到底是什么促使母亲变得如此的面目可憎?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很想问她:一年前的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可他问不出口,他的心乱极了。

    一连数天,他消失无踪,薇薇得有多担忧?

    他更担忧的是母亲会暗中伤害薇薇,毫不设防的薇薇要是受了母亲的伤害,那他们后半辈子怕是再难相守。

    他心急如焚,却苦无良策,不知道该怎么自救。

    “让开,谁敢拦我,我就报警把他抓进局里……张爱旖,我告诉你,不要以为邓邓是你儿子,你就可以软禁他……你这叫非法拘禁……是要担法律责任的……”

    安静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房门外一阵吵闹声传了进来。

    邓溯细细辨了辨,那郁郁的目光中不由得透出了一些亮色,是父亲来了。

    事情终于有转机了。

    紧接着,父亲和母亲之间就爆发了一场大吵,哪怕隔着一道门,声音依旧震耳欲聋……

    他听着,眉心皱起。

    不得不说,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太压抑了,现在母亲的爱护已然变成了一层致命的束缚,勒在他脖子上,甚至越勒越紧,紧到快令他无法呼吸。

    此刻,他无比渴望挣脱这一根绳索,让自己可以自由地呼吸。

    门突然开了,邓冶走了进来,顶着一张稚脸,神情殷殷地望着床上的邓溯,快步走近后,又深深观望了一眼,继而轻轻问道:“哥哥,我怎么才能救你出去?”

    一副手铐将他铐在床柱上,让他显得有点可怜。

    邓冶盯着那手铐,目光里透出一些困惑。母子本该是最亲密的关系,怎么会这样?他想不明白。

    “阿冶,你身上有手机吗?”邓溯冲外面望了望,小心翼翼地问道。没钥匙是打不开锁的,而他现在不急着出去,只想和芳薇联系上。

    “有。”

    他从背上的书包里取出一部定制版手机,外观春青时尚,金属感很强。

    “让我打个电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说着递了过去。

    “谢谢。”

    邓溯接过手机,心里涩然:想不到有一天,他竟会向一个一直以来他不喜欢的人求助。

    可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怀着满腹的感慨,他拨通了芳薇的号码,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薇薇,是我,阿溯。”

    说出这句话时,他重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联系上她了。

    那边立刻传来了芳薇的惊呼,带着难以置信:“阿溯?真是你?”

    因为这个来电,她那死气沉沉的脸孔上似乎顿时放出了闪闪耀眼的光芒来。

    “对,是我。”

    “你现在在哪儿?这几天都去哪儿了?真是要急死我了……”秦芳薇惊喜交加地问起来。

    边上,索娜作为秦芳薇最要好的好朋友,因为这通电话,双眼也立马亮起来,马上对她说:“按免提,让我也听听……这小子突然闹失踪,这是怎么回事?”

    可秦芳薇躲开了,她不想把邓夫人那不堪的一面说出来让外人知道,那毕竟是有伤颜面的事。

    纵然下午她在邓夫人那边受尽了委屈,可是回来之后,她没对索娜说上人家半句坏话。

    索娜嚷了起来:“哎,秦芳薇,你也太见色忘义了吧……”

    见色忘义就见色忘义!秦芳薇才不管,忙往安静的走廊奔去。

    “对不起,我这边出了点事。”邓溯幽幽地说着。

    “是不是被你妈关起来了?”她问得很小声,脑子里想的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他是怎样一个人,别人不了解,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不辞而别不是他的作风。他们的关系那么亲密,若不是遇上了身不由己的事,他怎么可能无故失踪。

    这边,邓溯连连苦笑,知他者莫若秦芳薇:“对,我和她起了争执,扭到了脚,现在被看管了起来。”

    “扭伤得严重吗?”她忙关切地问。

    “还好,无大碍。”

    “哦!”她应了一句,转而闷闷诉苦了一句,“今天下午,我见过你妈妈了。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她无比感伤,有些记忆当真永远变成了记忆,残酷的现实让她倍感心疼。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的她实在让我觉得可怕。她逼着我服从她,和你分手,去读她帮我挑的专业,她……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

    他的眼也变得红红的,满腹忧伤无处倾吐,心里压抑极了。

    “那你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秦芳薇太想知道他现在的境况,思绪一转,马上又接了一句,“要不,我去找你好不好?我想马上就见到你……”

    “现在?”

    “嗯!”

    被她如此牵挂,他的心莫名为之一暖。

    “现在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

    “我爸过来了,正在和我妈吵……吵得很厉害,等一下呢,我会跟我爸走。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早,我让我爸的司机去接你。”

    这个时候她过来,母亲若发飙,行动不便的他根本就没办法护她周全。

    “可是……”

    她在那里迟疑,还是想第一时间见他,想着要如何说服他。

    “乖,听话,等晚些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我这里现在很乱,你来了,只怕会乱上加乱。我妈那人,现在和疯子差不了多少……”

    他说了“疯子”一词,虽然有点大不敬,但现在的母亲真的离疯子不远了。

    秦芳薇只能妥协:“那我等你电话。”

    “嗯!”

    “那这个号码是谁的?”

    “我弟弟邓冶的,有事你可以找他。”

    “好,知道了。”

    这时,邓铠闯了进来,脸色铁青地打断了邓溯的通话,抬手恨恨地指着身后紧跟而来的张爱旖:“邓邓,你自己说,你是要跟着你这个神经质的妈,还是跟我回去你燕阿姨家……你自己选。你要是想被你妈看着管着,一辈子束缚着,那就当我今天多管闲事,你的下半辈子,我这个做父亲的绝对再不会插手。哪怕你被她毁得渣渣都不剩,我都能忍着袖手旁观。

    “如果你想走你自己想走的路,在这边读大学,和秦家那个孩子在一起,就跟我这个爸爸走。爸发誓,不会多管你的私事半分……爸这一辈子算是已经彻底毁了,只是希望你活得别太窝囊,别因为这样一个母亲,也被毁了一生……”

    张爱旖因为这番话顿时白了脸孔,像要吃人似的叫了过来,嗓音响得几乎可以掀翻天花板:“不准去!毁掉我们母子这一辈子的就是燕秋那个女人!你要敢去,邓溯,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床上的邓溯看着一辈子仇深似海的父母,不觉自嘲一笑,眼底全是痛苦。

    最后,他望着敬爱了十几年的母亲,一把掐断了通话,沉声表述着自己的想法:“妈,我想离开这里。不管以后我去哪里,已经成年的我已经不需要您为我做任何决定,也不需要您来养育,我早已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所以,离开你,是我必须做的事。”

    这个决心,他下得坚定不已。

    张爱旖却心痛如绞,被儿子的狠心气到了,气得心绞痛、肠胃痛,过了老半天才叫道:“你不要后悔,你不要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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