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州城知州府邸门口,停着一顶大轿。
浔州判官贾元站在轿子旁来回走动,面色阴沉,很是焦躁,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门口,一个门房却像铁将军把门一样伫在那。
院内有人匆匆赶来,低语一声,门房终于通报:“贾判官有请。”
贾元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由那赶来的仆人领路进了府邸,一路左拐右绕,来到了后花园。
钱定益正在一株君子兰前躬着身子,悠闲地修剪着。
贾元匆匆上前,还没说话,钱定益已经率先开口,头也不回,悠然道:“养花需有静气,贾判官总是如此匆忙,无怪乎这花养不好。”
贾元想笑一下,却笑不出来,也不去管了,压低声音,快速道:“钱知州,不好了,云州出事了!”
钱定益手上的动作稍稍一顿,随即微微一笑,“能出什么事,难不成那批土匪被赶跑了?”
贾元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低声道:“叶知州没有撤离,反而是驻守抵抗。樊天高大败,至少有五百多人手折在了云州!”
钱定益手一抖、一歪,直接把眼前的这一支君子兰给剪了下来。
“什么?!”
他倏地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贾元,“败了?”
贾元脸色阴沉,微微点头,“樊天高派来的人是这么说的,还说人手折损惨重,士气大伤,要好好规整,近段时间是动不了了。”
“怎么可能……”钱定益喃喃自语自语,兀自无法相信……
燕国清化州,醉仙楼三楼雅座,又一批客人匆匆离去。
拓跋同坐在主座上,喝了一口汤,压了压心中的烦闷之气。
清化州各种势力利益盘根错节,外汇交易中心的事推进太慢了。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当他处处碰壁的时候,还是不免心中郁结。
每当这种时候,他也就愈发怀念起云州来——那地方好啊,暂时是落后了一些,但是利益势力少,知州也一力推行外汇交易,办起这种事来实在是方便太多了。
可惜,可惜……
正当拓跋同惋惜间,门口有人通传,说段三槐回来了。
“让他进来。”
等那段三槐进来后,门口的人也就顺手把门关上了。
“大掌柜的。”段三槐进来后,先来到面前叉手作揖,称呼了一声。
瞧面目,这人正是几天前在云州战场附近偷窥战况的那个面目平平无奇的男子。
拓跋同拿起筷子,夹了一筷鱼肉,顺嘴问道:“怎么此时才回来?叶知州可好?”
段三槐面色有些古怪,说道:“叶知州安好。他没有离开云州,而是固守云州抵抗大风寨群匪,小人又观察了两日,这才回来晚了。”
拓跋同的筷子在嘴边停下了,猛地抬起头来,“他没走?还安好?”
他一下抓住了段三槐嘴里的信息要点。
段三会点头:“是的。大风寨土匪如期而至,叶知州率领云州厢军将他们杀得大败。看架势,短时间内,大风寨的那些人是不会再出现的了。”
拓跋同闻言,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盯着段三槐追问起来:“他是如何杀败那群大风寨土匪的?”
段三槐却也说不清楚。
他当时离得太远,只能看到些大体上的阵势,至于其中细节,却是说不清了,只知道大风寨群匪三面夹攻,气势如虹,大风寨攻上去了,大风寨和云州厢军杀在一起了,大风寨逃了,兵败如山倒。
拓跋同沉吟一阵,最后猛拍桌子,哈哈大笑:“不管如何,这是好事,大好事!没想到这叶知州不仅商才惊人,领兵打仗也是用兵如神,妙哉,妙哉!”
说着,霍然站起身来,果断下令:“当初一起去云州的那几家都还在清化州没走呢,知客,立即联络他们,再去给叶知州备一份礼物,准备重返云州!”
当晚,当初去云州的那几家商号就集中到了拓跋同的大宅里碰了个头。
云州城大败大风寨的消息,让这些商号头领们震惊不已。
“他们当初连派人出去剿匪都不敢,怎么就打败了大风寨?”“拓跋掌柜,你这消息来源可否属实?”“那可是大风寨,实力强悍雄劲倒也罢了,关键是消息还贼灵通,从来都是有把握再下手的。他们都敢那么动了,摆明了吃定云州,怎么就败了?”“不可思议……”……
拓跋同一番保证,拍着胸脯确保信息的真实性,并率先声明自己将会即刻重返云州,恭贺叶知州大败贼寇,邀请诸位一同前往。
眼见拓跋同言之凿凿,而且他自己都要去了,众人这才渐渐相信,也都纷纷兴奋起来。
“同去同去!”“话说那叶知州的云州数字实在有趣,特别是他写在板子上的一些运算方法,熟络之后效率惊人,某正要好好再去讨教一番呢。”“何时启程?”……
一番碰头,几家商号统一了意见。
第二日一早,各家就都动作了起来,到的下午,纷纷离了清化州,朝着云州的方向结伴同行而去,声势浩荡。
与此同时,云州大败大风寨的消息也在西南悄悄地弥散开来。普通百姓多半不知,但是在一些有心人的耳朵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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