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就是,当时站叶忘归附近。他是苍山老祖座下第一个弟子,也是我的老对手、老朋友。”
“我有印象。”路听琴想起来了,苍山人少,为首的青年姿容出众,很容易记住。“苍山……不是说以剑法为主。他们也研究符文吗?”
嵇鹤顿了一下,“还行吧。你去听了就知道了。位置在绿洲西北角,到了出示玉牌,或者露脸就行。差不多马上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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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是重霜……师兄能不能帮忙我拦一下?”路听琴接过玉牌,犹疑道。
嵇鹤长长叹了口气。“不行。”
路听琴愣了一下,这是嵇鹤第一次拒绝他。
嵇鹤道:“你要是跟我说一句,你讨厌他,这事马上就能办妥。但现在你明显又不是。你们之间经历了太多,旁人琢磨不清,没法轻易插手。我只能建议你跟着内心走,有话直接说。”
路听琴微红着脸点头。
“干脆一点。”嵇鹤忍不住又补充道,“是就是,否就是否。就算要犹豫也不要拖太久。要谈心找……算了别找我了,我还是想揍他,找师父吧。”
“好啦,师兄。”路听琴再次赶他走。
嵇鹤事务繁忙,本来也不能久待,又交代了几句就匆忙离开。
路听琴摩挲着手中的玉牌,日光透过窗格洒在玉牌和他的指尖上。
有话直接说……吗?
路听琴想到重霜带着热气的身躯,捏紧玉牌。不行……不行。
路听琴运转灵力,很快回归到平静的状态。
他下定决心出了门。
玉牌内嵌了简易的指路符文,跟着方位走就能走到会场。
此时正是一日初始的时候,城镇中已经有了人语声。修真者多聚集在沙漠和绿洲的会场,路听琴一路轻功而行,顺利地找到了嵇鹤说的地方。
无他,人太多了,非常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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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汪碧蓝的湖水上,架起了一座木质的讲台。轻纱飘扬,童子随侍,讲台布置得朴素而清雅。
正中坐着一个黑发青年,他面容很美,令人乍见之下分不清他的性别,细看会被冷冽的眸光摄住心魂。他的身后背着一柄黑布条缠住的断剑,发出极淡的血腥味。
他背着的剑没有名字,自他出山之后,亦无人知晓他真正的姓名。人们根据他的剑法叫他断魂剑,久而久之,这成了他在外的名号。
一圈一圈的修真者围坐在绿洲旁,聆听断魂剑的讲述。
几个仙童浮在半空,检查着每一位新来者的信物。
路听琴往后退了一点。人多得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他打算悄悄溜走。
断魂剑抬起头,在半空中画出一个符文。
“基于此,我的尝试如下。”断魂剑声音冷漠地讲解着。
路听琴被符文吸引,停住脚步。看着看着,随着断魂剑灵力的运转,蹙起眉头。
这组符文有错误。
断魂剑想配合苍山功法,在击杀时事先利用符文制作埋伏,寻求一击必杀的结果。但按着这种发展,到不了断魂剑一开始说的效果,反而走了相反的方向。
路听琴一停下,两个仙童飞过来,恭敬请他入席。
“……稍等。”路听琴道。
“符文艰深,有错漏之处请诸君指出,助我完善。”断魂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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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听琴抿了抿唇。断魂剑最后一句“助我完善”打动了路听琴,他悄声传音道:“打扰。坤位下方,甲类结构调三分。”
断魂剑端坐台上,没有对路听琴的传音展现出一丝惊讶。
他指尖微动,飞快按照路听琴的说法调整了结构。随后跟着路听琴其他的几次提示,修正了符文组。
半空中,繁复的符文亮起光芒,发出轻微的一声咔哒声。几道锋利的暗箭一闪而过,隐藏在符文中。
这是符文成功的象征。几乎同时,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和讨论声。
“不愧是断魂剑,剑法高深,在符文上也造诣惊人。”
“这就是一通百通!以前没怎么关注过符文,没想到还能这样。”
“最后那步骤你看懂了吗……”
“别说了,打一开始我就没懂。”
路听琴对仙童摆摆手,打算就此离去。一道传音响在他的耳边。
“不来讲吗?路仙尊。”
是断魂剑。他口唇微动,这一次不是传音,而是直接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最后完成符文的不是我,是玄清门路仙尊。”
台下安静一瞬,轰然炸开。
耳目灵通的人已经得到消息,仙门第一、第二美人齐聚,要开坛讲符文。
符文枯燥复杂、又难以入门,历来不受修真者的欢迎。但此时别说符文,就算断魂剑和路听琴面对面坐一天不说话,也有大量的人愿意在旁边看着。
路听琴动了动耳朵,他敏锐地察觉到,远处的剑修都停下切磋,共同往这边赶来。紧张中,他忽然听到重霜的传音。
重霜正在树下向仙童出示玉牌,显然也是刚刚赶到。
他身姿挺拔,像一棵沙漠里扛过了风沙的白杨。隔着人群凝望路听琴,唇角弯起,声音平稳而温暖。
“师尊,想要更多人用符文,现在是个好机会。师尊说点想说的,像教我和师叔时那样就好。不用看其他人一眼,看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