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幼知故意不说话,躲在一边就想让贺明涔着急。结果贺明涔叫了两声就再没有动静了,喻幼知等了半天,最后觉得不对劲,摸到黑走到客厅那边,往沙发上一摸,却发现没人。
她一下子就害怕起来,满屋子找他,最后快找哭了,贺明涔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抱住她,把她吓得差点心脏麻痹当场去世。
贺明澜重新拉开电闸,看到她一张小脸吓得煞白,眼里还冒着泪花,直接笑倒在沙发上。
缓过劲儿来,喻幼知大怒道:“你套路我!”
贺明涔边笑边说:“是你先套路我的,活该。”
喻幼知怒了,张牙舞爪地就要对他进行物理报复,贺明涔毫不费力地钳制住她的手脚,顺势将她往沙发上一压,低下身子咬着她的耳朵恶劣地问:“怎么?玩不过我就恼羞成怒了?”
……不对,怎么感觉这个例子里倒打一耙的是她。
她不占理的回忆都是垃圾,喻幼知甩了甩头,掏出手机给贺明涔发消息。
「我把钥匙放你车上了」
然后她放下钥匙就打算走,结果贺明涔回得挺快:「我下来了」
果不其然没两分钟,贺明涔出现在车子边。
他跟黎队一起下来的,黎队冲喻幼知点头,之后坐上自己的车,很快就离开了停车场。
喻幼知把车钥匙还给贺明涔,男人没接,用下巴指了指车子:“我手受伤了开不了车,你开我车送我回去。”
喻幼知睁大眼说:“皮外伤不至于吧?”
贺明涔反问:“万一出了事要打方向盘,使不上力气怎么办?”
喻幼知无法反驳,抿唇说:“你可以叫代驾送你到家。”
“那东西我怎么提回家?”
“……你可以叫代驾顺便帮个忙。”
贺明涔没说话了,一双黑黢黢的眸子就那么盯着她,把喻幼知看得浑身发毛。
最后他冷冷说:“算了,你走吧,我自己想办法。”
然后理也没理她,径直开门坐上了主驾驶。
喻幼知站在原地,眼见他已经发动了车子,压根没有叫代驾的想法,又想他两只手都受伤了,万一真如他所说的,到时候连打方向盘的力气都使不上,就此出意外丧命,那她岂不是从此都要活在愧疚之中,为自己这一刻的冷漠背上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她烦躁地咬了咬唇,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走到主驾驶的车门边,敲敲他的车窗说:“我来开。”
贺明涔摇下车窗,还懒洋洋地问了句:“请问喻检的代驾费怎么算?”
喻幼知咬牙说:“……我向雷锋学习,做好事不收钱,可以吗?”
“随你。”
贺明涔挑挑眉,从主驾驶上下来,换了个方向坐上副驾驶。
坐上车,喻幼知调了调座位,问贺明涔家在哪儿。
贺明涔报了地址,她打算用手机导航,然后手机这会儿正好跳出条消息。
是马静静发来的消息,问她怎么还没到。
喻幼知这才想起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出来。
“你急着回家吗?”她向贺明涔小心询问,“不急的话我想先去看看马静静。”
贺明涔这会儿倒没跟她抬杠了,十分好说话。
“随你。”
如果不堵车的话,有车还是比坐地铁方便许多,喻幼知一边开着车,心想要不还是攒个钱买辆车算了。
等到马静静所在的医院时,她原本是想让贺明涔在车上等她,自己上去跟马静静说两句话就完事,结果还没等她下车,他自己就已经利落地解开安全带,早她一步下了车。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一下车就把外套穿上了,挡住自己胳膊上的绷带。
贺明涔抬头看了眼医院招牌,问:“这就是周斐给马静静安排的医院?”
喻幼知:“嗯。”
这家私立医院的医疗水平尤其是在妇科方面很有名,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周斐把他父亲的情人安排在这么好的医院养胎,怎么看都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既视感。
走进电梯,这会儿正好电梯里也没别人,两个人顺势就聊起了案子。
警方和检方暂时也不清楚这位小周总究竟想干什么,总之周云良那边听说马静静带着自己的种安然无恙地住进了好医院,一直以来比石头还硬的嘴总算开了点缝,交待了一些不痛不痒的犯罪事实。
周太太那边他们暂时还没通知,主要先等周云良交待,如果周云良交待不够的话再通知她,看她会不会有可能因为这个孩子而对丈夫恨意丛生,直接反水把丈夫卖了,提供给他们最关键的证据。
论跟嫌疑人玩心理战,公检方有时候还是挺“阴险”的。
到了VIP病房楼层,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喻幼知带路,看着病房门口的号码找马静静的病房。
结果病房外却站了个男的,见他们往病房这边走过来,果断拦了下来。
喻幼知不知道这男的什么身份,没掏证件,只说:“你好,我是马静静的朋友,来看她的。”
男人公事公办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周总在里面跟她说话,不方便让你们进去,要不你们等会儿?”
周斐吗?
喻幼知立刻踮脚就要往里看,结果男人挪了个身位,结结实实挡了个严实。
“……”
喻幼知等不及,就要掏证件直接进去,结果被贺明涔阻止了动作。
贺明涔对男人说:“那我们就在旁边等。”
然后拉着她往旁边走。
喻幼知蹙着眉,有些不情愿被他抓着手腕,但又顾及他手受伤,犹豫了半天也没甩开。
走到一边,确保男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贺明涔这才放开她。
“你拦着我干什么?”喻幼知小声问,“说个话还派人站在门口守着,谁知道周斐在里面干什么?”
他那么讨厌马静静肚子里那个跟他争家产的胎儿,马静静跟他单独待在一起,处境简直不要太危险。
“他要真想干什么,就不会花这么多钱把马静静安排在这么好的医院了,”贺明涔低声反问,“直接把她带到个鸟不拉屎的山头上解决掉不就完事了?”
喻幼知:“……也是。”
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她也不急了,两个人就这么坐椅子上等周斐出来。
住这层养胎的基本上都是有钱人家的老婆,条件环境都是顶级,医护人员也都尽心尽力,但相对而言,就缺少了一般家庭那种丈夫陪着妻子的温馨画面,毕竟钱到位了,丈夫这个角色也就可有可无了。
这会儿从另一个病房里走出来一个看着四十多的孕妇挺着大肚子,一手摸着后腰,一手艰难地扶上助力杆。
喻幼知以为孕妇是要去哪儿,看她行动不便,急忙上去要扶。
贺明涔也以为是这样,走过去站在一旁,如果喻幼知扶不动的话,他能搭把手。
两个对这方面没经验的年轻人完全误会了,孕妇笑着说:“诶没事儿不用扶,怀孕了不能一直躺着,所以我才要出来活动活动。”
接着她又问两个人:“一看你俩对这个就没经验,肯定是头胎吧?”
贺明涔不明所以地挑眉,喻幼知茫然地:“啊?”
孕妇羡慕地对喻幼知说:“我老公那个人啊,光出钱不出力,现在有钱的男的哪知道他们抽空多陪一陪老婆,比直接掏钱更能让老婆高兴养胎哦。”
她看了眼贺明涔,满眼都是笑意:“你老公不光长得帅还是个好男人,要珍惜啊。”
“……”
“……”
懒得解释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误会了,习惯就好。
孕妇扶着助力杆走了。
喻幼知坐回椅子,心很累,再也不想多管闲事。
没安静上几分钟,贺明涔又喊她:“喻幼知。”
“干嘛?”
“你去车上帮我拿点水果上来吃。”
来了来了,熟悉的少爷口气。
“当了你司机还得给你当保姆吗?”喻幼知眼睛都没抬一下,屁股更是动都没动,“我不干,你想吃自己去车上拿。”
“行,我去拿,”他起身,还破天荒地问了她一句,“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一块儿拿来。”
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喻幼知立刻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果然,贺明涔阴险地眯起眼,唇角似笑非笑,轻佻道:“怕什么,你头胎行动不便,我照顾你难道不是应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