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不至于自己心里没数?”
老国公狠狠瞪了一眼没有自知之明的孙子一眼,凶道:“滚滚滚,别在我面前碍眼!”
萧厌装做被打击的样子,故意逗老人家笑。
一旁的小厮已经惊掉了下巴,不是,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家少爷对女人这么用心啊。
等到走出国公院落,终于憋不住他刚要开口:“少爷你……”
“舌头不想要就割掉。”
刚刚还一副活泼开朗模样的少年已经冷下着脸,戾气十足地开口。
小厮琢磨着还是自己的舌头比较重要,瞬间学会了闭嘴。
而当消息传出来,同样震惊的还有继母姜氏。
准确的说,除去震惊,姜氏的心情更多是愤怒还有嫉妒。
“老爷子就是偏心!”
姜氏重重摔了一套茶具,那张秀雅温柔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一惯的面具了。
老爷子十四岁入伍,征战沙场数十年,私库中不知道有多少宝贝呢。
只是他的院子素来管的严,旁人也根本不敢觊觎。
偏偏有萧厌这个嘴甜心黑的,惯会给老爷子灌迷魂药,整日油嘴滑舌的,不知道哄去了多少好东西。
就连萧大老爷都比不过!
或者说,自从当年夫君不顾老爷子反对,强娶了她做平妻之后,老爷子对他们夫妻二人就是有意见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不然也不至于孩子都成亲了,还不肯给她夫君请封世子。
而她呢?
就算那个女人已经去世十年,她也掌管国公府中馈十年了,可在老爷子心里还是比不过她!
但是若是只这样对她,姜氏还可以忍耐。
但是她的循哥儿同样也是公爹的亲孙子啊!
凭什么这样区别对待?
边上的下人窥见主子越发阴沉难看的脸色,忙开口转移话题:“夫人,喝口水。今儿天气不错,要不要出门去逛逛园子?”
姜氏却没接,脸色沉沉开口:“少爷呢?”
丫头一愣:“说是张祭酒家的公子相约,少爷跟着去参加长公主举办的诗会了。”
“诗会?”
提到儿子,姜氏脸色稍缓。
“对对对,夫人是知道的,长公主素来喜爱办诗会。她的宴会请帖可不好得,这一次整个京城也不过数十人得到了。少爷被邀请就已经很厉害。”
另一个也道:“就是。少爷和那位可不一样。那就是个纨绔子,整日接触些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面的贱东西,名声又差。若再不会讨好老爷子,可怎么活啊?
哪儿像我们家少爷,从小就饱读诗书,是京中公认的大才子,和丞相公子齐名!等明年科举,少爷给夫人您抱回个状元来,到时候夫人就是状元娘了,不知道会有多少媒人踏破门来求亲呢……”
姜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我的循哥儿自然是不一样的。”
但是这笑也并不太深。
虽然今上为了与世家夺权,大力扶持科举士子,打压门阀,科举士子的身价近些年来水涨船高。
但是卫国公府却是不一样的,卫国公乃超品国公,只要后代不犯事,就永不降爵。
状元听着是不错,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哪儿比得上实实在在的国公府爵位?
可是姜氏也知道,现在还急不得。
老爷子脑筋清醒,最是讨厌阴谋诡计,就算是为了循哥儿,她也只能忍着。
可是迟早,迟早有一天……
她会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讨回来的!
-
岳秾华醒来发现萧厌并没有回来。
莫名有些惊喜,以为他今日又和之前一样不准备回来了。
小丫头不知道她想什么,只是看着夫人睡醒便懒懒靠在床头,绸缎般长发散落在身后,更加衬得一张脸玉软花柔,娇美绝色。
“夫人饿了吗?可要传饭?”
岳秾华回神,摸了摸肚子。
别说,一整天没吃东西,她还真有点饿了。
于是点头同意。
过了没多久,饭菜上桌。
看着满桌菜色,她微微有些出神,一旁的青儿见状解释:“清风院中有小厨房,管家说了,夫人有任何想吃的东西都可以吩咐。”
岳秾华点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惊讶的。
即便是曾经的她,在侯府时,也没有单独的小厨房。
这人的生活果然潇洒。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不一会儿就听到小丫头行礼的声音:“见过少爷……”
岳秾华刚要碰竹箸的手停下了,眉头也微微皱起。
“这是做什么?”
“夫人醒了?”
岳秾华去到外面,看到正在指挥下人的美貌少年,两人同时开口,声音正好重合。
“给夫人送礼物。”
萧厌一笑,让开了身后的位置。
然后岳秾华就看到一株足有半人高的珊瑚盆景被放到了角落,火红美丽,造型奇特。
即便自诩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她看了,也忍不住赞叹。
“这是……”
话没说完,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人,伸手从身后抱住了她,将下巴放在她肩膀,有些得意的开口:
“喜欢吗?从爷爷私库偷出来给你的。”
“啊?”
岳秾华瞪大眼睛回头看他,娇憨的样子可爱的少年没忍住亲了一口。
然后又问了一次:“所以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以后继续。”
岳秾华稍微收敛了一下表情,虽然明知这人是故意逗他,可是她还是下意识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嗔道:“不许胡说。”
只是声音太柔太软,像极了撒娇。
萧厌只是挑眉,刚要说什么,就见美人放下了手,推开他:“我不要,你送回去。”
他真笑了:“逗你的呢。是爷爷送的,不是偷的。走,我快饿死了,去用膳了。”
岳秾华还想说什么,少年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牵了她柔软的小手往桌边走去。
看到满桌的菜,他笑容灼灼:“娘子知道我要回来,特意准备的吧?”
说着就直接坐下了。
岳秾华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少年下箸飞快,一副饿坏了的样子。
她莫名叹了口气,让伺候的下人先出去了。
“那盆……”
“爷爷知道你受委屈,所以特意让我拿来哄哄你的。”
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萧厌直接说了。
岳秾华明显一愣。
她当然不信他的话,可是或许是太久没有听到有人要“哄”她的话了,少女鼻间微酸,竟有些想哭。
她下意识低下头,将那股泪意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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