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逢见状,他先是迟疑了一会儿,最后也沉默地在田攸言对面坐了下来。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稀罕吃食,能让攸言眼巴巴地送到太子殿下的跟前来。
田攸言已经笑着解释开了,“殿下不知道,那个程记的女店主好生有趣,她在门口摆放了一个架子,上面画的画十分有新意。对了,见我买的多,她还送了好几盒糕饼给我呢!说是专门为了中秋赏月应景才做的。”
赵云稷抬起了头,“……程记?”
她怎么会给自己的店铺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呢?
在白石山的时候,他就曾经听外祖父提及过,苍耳的祖母姓杜,人称杜阿婆,但苍耳姓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打从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十分坦然地解释了这件事情。
“我叫苍耳,不过我不姓苍,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姓什么,你们直接叫我苍耳就行了。”
坦率得让人不忍心再进一步深问。
面对赵云稷的疑惑,田攸言并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之前他也曾问过苍耳到底姓什么,她那时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为难,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中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因此今天在店门口看到那挂着“程记”的灯笼时,他心里虽然有些讶异,但并没有贸然地开口询问。
万一这中间有人家的伤心往事,那他又何必去戳破,白白让别人难堪呢
?
赵云稷陷入了深思。
倒是一旁的程怀逢插了一句嘴,“姓程吗?是哪里的程?”
他们程家祖籍贡州,那边姓程的很多,在京城还真没见过其他姓程的人。
基于此,他这个好奇心并不重的人,也难得开口询问了一句。
田攸言看了赵云稷一眼,见他似乎并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他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有些保守地回答道:“我只知道她是濮州人,别的就不知道了。”
殿下说她是云来书院的厨娘,云来书院位于濮州地界,那他这么说自然也没有错。
濮州?
濮州跟贡州相距千里之遥,他们程家并没有族人居住在那里。
这样一想,程怀逢顿时就不感兴趣了。
他正想跟赵云稷继续刚才的话题,抬头一看,发现他居然将每个食盒里的饭菜都尝了一遍。
那眉头舒展的模样,想来这吃食十分符合他的口味。
程怀逢心里有些惊异。
他和田攸言都是太子殿下的伴读,三个人自幼就是在一处长大的,脾性、爱好皆不相同。
但整体来说,他和太子殿下的性格比较相似,因为他们都是肩负重任的长子,所以从小就养成了冷静、持重、寡言的性子,对身外物向来不怎么看重。
不像攸言是家中幼子,从小锦衣玉食一般长大,吃的穿的用的都讲究个精心雅致。
之前攸言还曾极力游说他们一起去品尝在京城里风靡一时的全
鱼宴,但他和殿下都觉得吃鱼太过浪费时间,他最后只能悻悻然自己去了。
这一次是怎么了?
殿下怎么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田攸言十分热情地将一碗八宝粥推在了程怀逢的面前,“表哥,你尝尝这个,我听那个女店主对客人介绍说,这粥用瓦罐熬煮了整整一个晚上呢!”
程怀逢不好拂了他的盛情,只能拿起勺子,意兴阑珊地舀起了一勺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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