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哪怕我是邪魔,哪怕我是恶鬼,哪怕我是牧画扇最厌憎的大恶之徒?”
没有回答。
得到的是身体陡然一松,刻骨的缱绻来的缠绵,离去却那么轻易和干脆。
她垂下眼自笑,单手撑着地想要自己站起。但是登时胸腹之间一阵剧痛,让她差点软倒。
失策,不应该让他耽误这么久的。她心想,现在可倒好了,断了两根肋骨,耽误久了怕是有骨头渣子到了血肉里,丹药也好符咒也好想都别想了,储物媒介里怎么能打开另外的储物介质?
哎。
她一声深深的叹息没有完。
臂下一热,身子猛然轻了,视线紧跟着天旋地转。
她第一次露出了一些错愕的神色,抬眼望着抱着自己的染霜,良久,笑意缓缓慢慢地:“染霜,你也是可以的。”
“放我下去。”
染霜并不看她,单手将她——夹在了臂弯里。是的,像是夹着一个布袋子那般,将她夹在了臂下。
而她四肢垂下,像是个树懒一样,这画面对她而言别提多么的:尴尬。
“这样你就不会妨……影响我。”染霜停顿了一下,竟然破天荒地还换了个形容词。
“呵呵。”墓幺幺冷冷地笑出了声,想要反抗,却又是一口血气不稳。最后,她只能认命地叹道:“你放我下来,一点小伤,还不至于这般落魄。”
“……”
比起他流畅曲曲的剑势,他现在的动作笨拙而生疏。不知哪里来的那股子犟劲,不论如何,他总算将她打横抱起,以左臂支着她的腿,还来回掂量了两下,得到她不满地冷哼,他才停止乱晃当,倒总算腾出了右手。
墓幺幺摇了摇头,认命地伸出手抱紧了他的脖颈。
他身体有些僵硬,但是很快就缓和了过来。
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
他右手已反到后背,从她高高在上的视线里,倒是能异常清晰地看见他那只每一个骨节都苍峻的修长手指,是如何紧紧握住那柄无骨的剑。
刷——
雾起,云腾。
有龙吟,亦是虎啸——生机蓬勃,旺盛盎然。
“你刚才问我,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剑出,四周四散而落的冰霜,些许飘在她的唇边,凉薄将她嘴边的笑意僵默。
垂下的睫掀开,他视线定在她的眉眼。
“多年前,你曾是我唯一的信仰。而从今日起,你还是我活着唯一的意义。”
剑意阑珊。
他横眉时,如洪如潮的化力汹涌滔天,将她眼角那片雪花氤氲成一条透明的水线。
她望着四周。
下雪了。
可却是那么的温暖。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