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七章 战争疑云

边古树大萨满已经蹲了下去，开始仔细的观察刀爪虫的外貌。这种行为，更让天赐想起以前那些为了研究而茶不思、饭不想的可敬可爱的教授们。这样看来，古树大萨满会过来，主要是冲着天赐“契约者”的身份而来。想想也是，对于极端依靠个人武力的闪族人而言，基本不会有这种必须依靠契约兽的力量才能战斗的人，因此“契约者”对于闪族而言绝对是凤毛麟角。现在能有一个真正的契约者出现，对于爱研究的古树大萨满来说，当然忍不住过来看一看。

    天赐不敢不回答古树大萨满的话，又不敢乱说被拆穿，因此只得含含糊糊的回答一些问题。古树大萨满一边在仔细观察刀爪虫的样子，一边还在继续问天赐一些问题。等到过了一会儿觉得天赐的回答似乎含含糊糊的并不令人满意，这才站起身来认真的看着天赐。

    天赐之前尽量挑一些自己知道的，应该没有问题的答案回答古树大萨满。一遇到涉及真正契约魔法的内容，就以“家族所传，不得外泄”，“所学甚浅，不敢乱说”搪塞过去。待到古树大萨满站在自己面前微微的皱着眉头的时候，天赐却想起了以前学下自己的导师，不由得露出了一种怀念和亲近的神色。

    古树大萨满看到天赐的神色，脸上的不悦之情渐渐消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也不再为难天赐，只是告诉天赐，要慎重的回答明天的问题，就离开了。全程被晾在一边的史壮、良木和菲儿也许早就知道古树大萨满的作风，一点也不介意，在大萨满离去之时，还在认真的和他拜别。

    但天赐心中却泛起了波澜。这样一位“老学究”式的人物，还会特地来关照自己，让自己明天回答问题时要仔细认真，再联想到离山大萨满途中和自己所说的话，似乎都是意有所指。看来自己在明天会上的发言，将会严重的影响一些事情，所以两位尊贵的大萨满才会相继提醒自己。

    不过对于现在的天赐而言，实在难以分辨对错。从天赐的角度来看，袭击闪族村落并把闪族人带回去吃掉的蜥蜴族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邪恶的存在，因此如果要向他蜥蜴人发动战争，天赐并不会觉得心理上有压力。相反，天赐还乐意推动此事的发展。

    晚上的时候，天赐把自己的疑惑和史壮说了。史壮颇有深意的看了天赐一眼，这才低声说到：“那你想过两位大萨满为何要你多想想，谨慎回答问题呢？”

    “他们不想盲目发动战争？”天赐猜测道。

    史壮眼中有着欣赏的目光，继续说到：“那你想他们为何要反对战争？”

    天赐这就有些搞不清楚了。在地球上，不管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总归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人们反对战争并不需要理由。但是在这里，在闪族，似乎将战斗视为一种荣誉的象征，能在战斗中征服对方，更被视为一种荣耀。更何况这次确实是闪族人被对方袭击，并造成了一个部族的毁灭和大量人员死亡。所以，两位大萨满似乎并没有理由反对和蜥蜴人作战。

    史壮看到天赐有些烦恼，干脆自己讲出了答案：“我觉得，两位大萨满是怕我们打不赢。”

    “打不赢？”天赐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是的！”史壮很肯定的回答。“你再想想蜥蜴人和闪族人的区别。”

    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天赐逐渐明白了。和被流放到海上的闪族人不同，蜥蜴人是本身就生活在海上的两栖生物，这从他们长的脚蹼就可以看出来。虽然在陆地上或者说是岛上，同样数量的闪族人可以形成对蜥蜴人的绝对优势，但是现在战斗很可能是发生在海上。到时一直生活在水里的蜥蜴人可以采取的战略战术将远远超过只能依靠小船和舢板的闪族人，谁站优势，实在是难以断定。

    而且，在某些强大的蜥蜴族内，他们还饲养着一种长达一百多米的深海巨蛇，可以依靠躲在巨蛇的腹腔内在深海移动。这种简直像是地球上潜艇的存在，是现在的闪族人完全没有办法对付的。

    说到这里，天赐的脑海里不禁想起了以前模模糊糊看到过的,海水深处那缓缓游过的庞大无比身躯。

    “可是我们不是被袭击了吗？”天赐问到。

    史壮对天赐说的“我们”两字感到很高兴，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是那么高兴：“一个部族，几十个人的生死并不能成为全面战争的原因。闪族在海上发展到现在，大约有五、六百个部族，成员几十万人。虽然看上去很多，但是如果只算战斗力量的话，大约满打满算一万不到。而蜥蜴人除了老弱以外可以算得上全民皆兵，再加上我们并不了解他们的真正实力，很有可能到时面对的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兵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史壮停了下来。他实在不愿意给天赐一种“闪族人怕了”的感觉，但又不想天赐误会。想了一想，史壮说到：“战争一旦发动，并不会以一方的意志而改变，必定会造成双方其中一方无法接受的结果之后才会停止。但大多数的时候，是会造成双方都无法接受的结果而不得不停止。”

    听到史壮说的这些话，天赐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