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洞,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曲仲春稍微好点,他颤抖着杵着桐谷剑,挣扎着往孙在南和刘师姐跟前蹭。
“吼!”一只硕大堪比毕乾的巨兽,自山石烟尘中奋力脱身而出。
只见这巨兽,双眼赤金,身形似虎,獠牙外突,一条长尾鞭子一般带着倒刺。山石翻滚中,带出铺天盖地的凶煞戾气!
曲仲春摸着自己身上深可见骨的大口子,呆看了那凶兽半响,喃喃道,“原来是梼杌!”他一喘息,又咳出了好几口血来,“昆吾,没得救了!”
梼杌咆哮着使了狠劲的脱困,一时半刻却还不成。“嘎嘎!”毕乾盘旋飞了回来,见了这只硕大的梼杌,惊喜的叫道,“陶熔,你还活着呢!”
嚎罢,毕乾飞到梼杌顶上,独脚扯住梼杌毛皮,双翅鼓动,使了大力,把个梼杌给拖出峰顶!
毕乾如同离家多年的孩子见到了亲人,真心诚意的热络着往脱困而出的梼杌跟前贴,“陶熔、陶熔!我毕乾可算见到你了!”
“毕乾?哼!”这杯叫做陶熔的梼杌,一尾巴雷厉的扫向毕乾,幸亏毕乾反应及时,只被扫掉了几根尾羽。
毕乾被这一尾巴甩的晕了,他刚怒火燃起,还没来得急质问出声,便被梼杌恨声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这和青卿一伙儿的兔崽子,少在我跟前假惺惺!”梼杌硕大的头颅向着毕乾嘶吼,“别打量我们不知道你的阴诡心思!”
“陶熔,你说什么?我……”
“够了,你惯会狡辩!”梼杌根本不给毕乾解释的机会,它连珠炮一样的说,“我们接奇摩上神令,固守地脉天阶时,你在哪里?来传令的人讲的清楚,你可是和青卿那杂碎在厚照营帐的!”
“你口口声声和厚照与青卿如何相熟,你若真有心救我们这些弟兄,怎么会让厚照偷袭我等,让那青卿来封印我们?凭你毕方少主的威能,连个信也发不出来吗?”
“再者,我们的大营所在,除了被骗去帝庭的奇摩上神与你知道,连帝庭的碧睛兽都探查不出来,厚照与青卿又怎么会摸了过来?不是你出卖我们,还能是谁?”
“我只恨自己被封印了几万年,实力不济,不能手刃了你,为枉死的弟兄们报仇!”
陶熔说到怒急,硕大的头颅猛晃,一口黑烟向毕乾罩头裹脑的喷来。
毕乾深知陶熔毒烟厉害,他来不及多想,张嘴一股毕方烈焰喷出。
谁想到,这陶熔身负重伤,又被生生镇压封印了几万年,早就不复当年之勇。那口黑烟看起来气势惊人,却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的。
毕乾虽然举族被封印,但他在族地过的日子,比陶熔他们深陷地底墓穴好不知道多少万倍。是以毕乾的毕方烈焰,可是实实在在不掺假的。
这一下,两物对撞,毕方火不仅把黑烟烧了个干净,还呼哧一声把陶熔并他身后挣扎欲出的大小凶兽烧了个正着。
“嗷!”梼杌痛苦的翻下昆吾主峰,回首见主峰裂口处已被烧的风火两旺,内里翻滚嘶嚎着众多刚刚脱困的同袍弟兄!
“毕乾!!”梼杌怒吼,也不管自己身上还呼啦啦烧着毕方真火,像个火车头一样煞气四溢的向毕乾撞来!
“这……怎么会这样?”毕乾整个风中凌乱!
毕乾再不敢随便喷火,他干脆化出人形,也不与陶熔正面交锋,只一味左躲右闪。
“我是奉奇摩上神的命令,在厚照神将处监视厚照行事,绝没有告诉他们,咱们的营地!后来奇摩上神归来,携了我回营地,才发现兄弟们都已经……”
“啊呸!”梼杌狠狠一口啐在毕乾脸上,“你是被青卿迷得失了心智,什么都觉不出来的傻子!杂碎!!”
“陶熔!我知你信不过我,但,你总能信我主奇摩罢?我也是被青卿封印了几万年,前不久与主人相聚,如今,就是我主奇摩上神,遣我来解封你们!”
“你又想骗谁?!”陶熔喘着粗气,干脆也化出人形。
毕乾一眼见着他的人形,便忍不住掉下泪来——实在是这陶熔形状太过惨烈!
想当年,陶熔是奇摩麾下一顶一的忠勇神将,以凶悍刚猛威震帝庭。
红缨银甲,英姿勃勃。
而如今,这立在他跟前,身上的铠甲只剩零星几个碎片吊在早看不出颜色的破布条子上,形容枯槁,肌体皱缩干瘪,肤色青灰,神采萎靡,目中英气全无,只剩混沌煞气的汉子,居然就是当年威名赫赫的梼杌大将——陶熔?
陶熔眼睛隐隐泛出血红,他大吼一声向毕乾扑来。毕乾说不出话,傻呆呆的怔愣站着,任银色发丝飞舞不休。
“阿乾,退下。”透着毋庸置疑的威严声音轻轻响起,毕乾垂首颓丧的退在一边。
陶熔愣了一瞬,他抬眼看到魔主立在乱流当中。面目虽与当年有别,但浑身的气势绝没差错。
陶熔目中红色褪去少许,迸发出一瞬间的光彩来。他嘴角抽了抽,咧开嘴,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什么。
陶熔踉跄着跪地拜下,哽咽,“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