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地寒,且现在又是冬天,徐子桢只觉越来越冷,手脚都开始有些发僵了,终于在大半个时辰后车停了下来,天狼一挥手,众人齐齐下车。
徐子桢舒展了一下手脚,顺便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只见这里是一条僻静的街道,时间还早,街道两旁的商铺还都紧闭着大门。
车队总共下来了三十多人,均是一身黑袍,有玄阶也有黄阶,从为首第一辆车里下来一个黑衣人,衣襟下摆上却是三道金色波纹,显然是和天狼属同一级别。
那人神情极为傲慢,即便在看向天狼时也没有多客气,只是斜睨了一眼,随即一挥手,低喝一声:“各自隐藏!”
“是!”三十多黑衣人齐应一声,迅速从原地散开,各自隐入四周店铺或屋顶之上。
徐子桢还在莫名其妙,天狼拉了拉他,朝旁边一个商铺努了努嘴,徐子桢立时会意,拉着李猛一起蹿了进去。
这间铺子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但铺子内却空空如也,显然三绝堂为了这次的潜伏早已做好了准备,徐子桢也不多问,就这么和李猛伏在窗内,透过狭窄的窗缝往外看去。
街道又恢复了僻静冷清,风吹起街面上的黄土,卷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小型风束。
徐子桢没来由地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古装大片,那些杀手不都是这么隐藏身形,然后目标出现,几十**喝一声蹿了出去,结果反被人一阵乱箭射了个精光。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不寒而栗,难怪那左使对自己的加入这么爽快,合着是把自己当成炮灰啊?就不知道这回要伏击的是谁,不过看这阵仗估计也差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在街面上扫出一道金色的光带,徐子桢已经蹲得有些不耐烦了,刚忍不住想问一下天狼,却听远处依稀传来一声锣响。
天狼精神一振,低声道:“禁声,人来了!”
徐子桢急道:“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做呢。”
天狼一手卡住腰间刀鞘口,悄无声息地拔出刀来,虚挥一掌,做了个口型:“杀!”
锣声越来越近,徐子桢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杀过人冲过大军,但这种伏击暗杀的事还是头一回做,他紧握唐刀,手心里的汗不住往外渗着,没多久就看见一列队形齐整的仪仗缓缓开了过来,为首两排军士,手中高举肃静回避牌,另有一块黑底金字的方牌,上写三个大字——枢密院。
徐子桢心中砰的一跳,只觉一瞬间口干舌燥,西夏的行政结构仿效大宋,几乎完全相同,枢密院,难道说这列仪仗中是西夏的枢密使么?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三绝堂怎么会对这当朝一品大员动起了脑筋?难道……
街道四周有数十双眼睛紧盯着那列仪仗,而那些高举仪仗牌的护卫却似乎丝毫未觉,依然昂头挺胸走着,街边不知哪个角落忽然传出一声断喝:“杀!”
砰!砰!砰!
街道两边的窗户内同时扑出数十个黑衣身影,一把把雪亮的钢刀直奔那列仪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