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苏绾弯起唇角,“吃饭吧,你们也饿了。”
“阿姐,奶奶特意给你煮了红鸡蛋。”苏驰献宝一样将一碗红鸡蛋端到她面前,“我给你剥,一定要吃一个,然后吃寿面。”
苏绾含笑点头。
他们不提,自己都忘了今天是生辰。
虽然不是自己真正的生日,这份心意也弥足珍贵。
他们都是自己的家人,这里是自己的家。
她会努力守住这一切。
一轮弯月悬在半空,夜幕下的皇宫透着丝丝清冷。偌大的后宫再无往日的吵闹,静谧而肃穆。
赵珩站在春语阁上,目光深深地看向太子府的方向,用力捏紧手中的发簪。
他今夜没法出宫,吏部尚书和两位侍郎还在御书房,争论官员考核之事。
苏绾在梦中曾说,由吏部派人下地方暗中调查各地官员是否尽责,呈送上来的考核结果只做参考。
吏部的崔尚书觉得此法可行,但消息泄露难免会让各地官员,联合起来欺上瞒下,使得考核的结果比原来更差。
两位侍郎是极力反对。
吵了一日都没结果,于是跑到御书房理论。他觉得烦,找了个理由暂时躲开。
考核的手段肯定要调整,此事他只跟崔尚书和两位侍郎提起过,消息走漏他们全都要负责。
赵珩闭了闭眼,低头看着自己给苏绾挑选的另外一份生辰礼,唇角抿紧。
官员考核之事,都让素来清正的崔尚书左右为难,租田政策在各地,只怕也会成为某些人中饱私囊的工具。
内有未解,外患未除,他还不配求娶苏绾。
这几日,他冷静下来仔细回想,那梦境的出现并不受苏绾的控制。她之所以用这个理由拒绝自己,真正的顾虑是他尚未彻底掌控朝局。
他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陛下,南诏国的长公主和东蜀太子碰头了,听不到他二人谈了什么。”墨竹无声无息出现,“东蜀太子进了长公主的闺房。”
“继续盯着。”赵珩偏头看他,“查出来和亲的消息是谁放的没有?”
他今日随宋临川出宫,暗地里一路跟踪的人有十几个,全部来自朝中的文武百官手下。
“一共两伙人,一伙是朝中大臣放出去的暗桩,一伙是南诏国的暗桩。”墨竹低下头,“南诏国的暗桩只有四人,东蜀的有上百人。”
“飞鸽传书给萧将军,让他给东蜀找些事做,当初靖安百姓如何阻止开渠,就让他派人在东蜀国都怎么做。”赵珩转身下楼。
东蜀想要吞并北梁的狼子野心从未消散,停战建好细则既已签署,这五年的平静自己必须守住。
五年后,东蜀若是敢再次来犯,他便亲自挂帅踏平东蜀。
“是。”墨竹恭敬应声。
赵珩从春语阁出去,仔细将发簪收入怀中,大步返回御书房。
崔尚书等人还在争执,在门外都能听动静。
赵珩抬脚入内,面上挂着厚厚的寒霜,“吵了一日都未曾有结果,若是与东蜀开战时,尔等也这般前怕狼后怕虎,不如辞官回家享清闲。”
崔尚书不是驭下不力,而是想借着侍郎之口,说出自己的顾虑。
自己给了一日的时间给他们演戏,该收场了。
“臣这便安排下去。”崔尚书在朝中多年,又亲眼看着天子从储君监国到一国之君,很是清楚这位新君的脾气。
他既觉得此举可行,日后出了纰漏自己倒也不用担心,算是有护身符。
“吏部要精选出几个刚正不阿之人,全面负责此事,所有结果直接交给朕。”赵珩目光寒凉,“人数按每府两人挑选,选出来后成立严行司,设司正一人,其余职位再议。”
“臣遵旨。”崔尚书恭敬行礼。
“臣遵旨。”两位侍郎也跟着行礼。
赵珩抬脚过去坐下,赶客的意思非常明显。
崔尚书轻轻吐出口气,安静退下。
新君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捉摸,也不再像为登基前那般有所顾忌,日后朝中的争斗怕是会越来越隐蔽。
他不过是想维持住表面的平衡,如今竟是也不行了。
两位侍郎跟在崔尚书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御书房的房门关上,四周安静下去。
赵珩拿起奏折,仔细批阅。
秦王世子还幽禁在东宫,禹州方面的秦王旧部,也被江崇处理得差不多。
这个隐患拔除,剩下的便是让所有不干活的官员回家,让没饭可吃的百姓,吃上饭。
赵珩批阅完两本奏折,想起苏绾之前去铁匠铺一事,皱起眉头开门出去。
“陛下。”江崇山前迎他,“可是要回宫?”
“你明日在禁卫军中发一则公告,会带兵会做新武器的人,将委以重任。”赵珩一脸严肃,“只要有真本事,便是小兵也无妨。”
苏绾说过,一个国家想要不被外敌,最好的办法便是提高武器,精炼士兵。
“属下明日就办。”江崇恭敬行礼。
“飞鸽传书给梨廷和陆常林,命他们选拔人才举荐给朕。”赵珩大步走下台阶。
礼部送上来的秋闱进士名册他仔细看过,可用之人寥寥,大多都是考了十几二十年的。
这些人若是为官,首先想要做的,便是拿回那十几二十年读书花费的银子。
倒是之前恩科中选的,有数十人的年纪都不大,如今都在国子监。
等明年春闱,估计能选出来十几个可用的,届时陆常林和谢梨廷入京,自己会轻松许多。
朝中也需要些新人,压制剩下的那些老臣。
赵珩回到长信宫,梳洗一番拿了苏绾送的香囊放到枕边,疲惫睡下。
翌日早朝。
南诏国长公主以使臣身份入宫,送上南诏国的贺礼,还有希望通商建好的国书一份。
赵珩看罢国书,交给孙来福。
孙来福收起拂尘,朗声念了一遍安静退到他身边。
“众位爱卿觉得南诏国的诚意如何?”赵珩神色漠然,“朕以为可以考虑。”
穆瑶被他身上的冷意吓到,用力吞了口口水。
北梁的皇子都是从冰山上下来的吗?一个比一个冷。那位二皇子在她看来已经是极冷,未曾想到,皇帝更冷。
苏绾也冷冰冰的,他二人在一起不怕被冻伤?
“老臣以为,跟南诏国通商建好可行,跟南诏国互相封锁边境已有两年,如今打开恰恰好。”谢丞相出列,“南诏国所提的条件可再斟酌。”
其余朝臣陆续出列,支持谢丞相的观点。
“既然如此,与南诏国通商建好事交由谢爱卿负责。”赵珩环顾一圈,嗓音更冷了些,“朕这两日听闻坊间传言,说南诏国要与北梁和亲,不知消息从何而来。”
“此事与我无关。”穆瑶硬着头皮出声,“我南诏国的国书上并未提及此事。”
殿内安静了一瞬。
赵珩看都不看穆瑶,接着说:“父皇驾崩不过月余,便有人故意放出此等大逆不道的消息,是想让朕背上不孝的骂名吗!”
“陛下息怒。”谢丞相再次出声,“坊间传言不可信。”
“坊间传言不可信?”赵珩反问一句,倏然沉下脸,“朕孝期未过,再有人放出此等消息,或建议朕立后纳妃,一律革职查办!朕身为帝王都不守孝道,百姓当如何看朕!”
空气一片死寂。
朝臣缩着脑袋,谁都不敢出声。
一直到早朝结束,原本想要建议他立后纳妃的朝臣,个个心有余悸。
百善孝为先,谁也反驳不了。
穆瑶双腿发软,想直接出宫又惦记二皇子,一时间犹豫不决。
这次见不着,等下次再入宫便是细则定好之时,更没机会。
“公主可是还有事。”赵珩漠然掀唇,“若还有事,直说无妨。”
她身上带着个跟自己一样的香囊,应该是昨日入京后去过兰馨坊。
“苏姑娘卖给我一个香囊,名字叫向平之愿,她会说告诉你这件事,我便可去见二皇子。”穆瑶低下头,脊背一阵阵发寒。
她要冻僵了,这人比传说中可怕数倍。
“孙来福,带长公主去见二皇兄。”赵珩身上的冷意散去,丢下穆瑶径自走下台阶。
向平之愿……苏绾也在担心南诏国和东蜀联手,故意拿香囊的名字提醒他。
赵珩低下头,唇角不自觉地扬了扬,浑身轻松。
他会让她实现愿望的。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宋临川离京的日子。
出于礼节和宋临川的邀请,赵珩下了早朝后,带上江崇和侍卫出宫给宋临川送行。
赶到迎宾馆,宋临川一行已准备妥当。
“苏姑娘与我一道回东蜀。”宋临川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她此时在铺子里等我。”
自己此行收获满满,买到战马又跟南诏国建立通信,还有苏绾陪着到北境。
他就不信,赵珩听到苏绾跟自己走的消息,还能淡定。
作者有话要说:睡了一天,出了一身汗总算舒服了。普通感冒,万幸不是新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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