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天,吹的风都带着凉意,空气仿佛都是润湿的,江怡穿得少,抬手拢紧薄款外套。
她没躲开,径直朝前走。
段青许就站在那里,等着她走近。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来由郁结着一股气,走到一半,江怡顿在原地停了半分钟,盯着路灯下的人,磨磨蹭蹭不愿走了。
半晌,抬腿小步走着。
段青许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平静似没有涟漪的水。
走近了,江怡停住,风忽而变大,呼啦啦往脸上刮,冷意都快钻进骨子里。
她看了下寡言少语的段青许,终究没忍住,生硬问道:“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段青许嗫嚅,嘴皮子有些发白。下过雨的天,她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就出来了,能不冷么。
江怡看这要说不说的样子,心里烦躁,于是转身,撂下一句:“外面有点冷,先走了。”
段青许立时堵住。
恰巧齐叔由拐角处走出,一脸慈祥的笑,搞住江怡:“外面冷就进来坐坐吧,来,过来,晚点我送你过去。”
说着,拉江怡走进段家。段青许跟上。
不好拂了齐叔的面子,江怡只得去段家坐会儿,一进门,看见客厅里坐着轮椅的段东成。算来这是江怡第一次正式见到他,她一个月在家呆不了几天,所以即便段东成去过隔壁也见不着。
与陈于秋的书生气不同,段东成整个人都透露出浓浓严肃感,不苟言笑的神情给人以威慑,虽然坐着轮椅,但可以看出他应该很高,至少一米八。段青许还真是完美地继承了他的基因,不论身高长相还是气质。
他见到江怡,似乎有点意外,瞧了眼紧随其后的段青许,问道:“江怡?”
江怡愣了愣,礼貌喊:“段叔叔。”
都不用齐叔介绍了。
段东成脸上的冷淡散去不少,毕竟是挚友的继女,怎么也得客气点,他抬抬手,说:“来这边坐,齐叔,拿点喝的过来。”
再问江怡:“喝茶还是果汁?”
突然的熟络让江怡分外不自在,她回道:“凉白开就行,谢谢。”
齐叔下去准备,真端了三杯凉白开上来。
段青许到她旁边坐下,中间仅隔着一掌宽的距离。江怡动了动,不小心碰到对方,霎时缩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段东成没看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过来一些,以长辈的身份与江怡聊天,无非就是那些话,适不适应,最近在干什么,云云。段青许在旁边喝凉白开,自始至终无话,安静得过分。
等时间差不多,齐叔送江怡出去。
段青许跟着起身,却被段东成喊住:“青许,来书房一趟。”
江怡好奇回头,看见这人和段东成往楼上走。齐叔解释说:“最近事情比较多,东成伤了脚,有些事就只能交给青许来做。”
这也是为什么段青许上个星期早回家,一者回来看看段东成,二者有事要做。江怡不懂到底有啥可做,一个在读大学生,难道让她管理公司吗?是不是太严苛了些。不过她只在心里想想,识趣不多嘴。
回了隔壁房子,上楼进房间,洗漱。
陈于秋郑云在外面散步到十点半才回来,走过段陈两家之间的路时,他俩有说有笑。江怡闻声往外面看了看,你侬我侬的两人没发现她。
她好笑,收回视线,无意瞥见斜对面,往常本该亮灯的房间此刻黑乎乎一团――段青许不在房间里,应该在忙。
十一点睡觉,今夜凉快,完全可以不用开空调,临睡前她再瞧了下斜对面,那边仍旧是黑的。
明天要回县城姥姥家,在窗前站了会儿,关灯睡觉。
快睡着时,她想到在岔路口那会儿,段青许好像有话要说,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要说什么。
撬不开嘴的闷葫芦。
翌日天阴,不过没下雨,天空灰蒙蒙一片,乌云翻腾,随时大雨将至的样子。
一家人自驾去县城。江怡扒在车窗前往外看,段家的大门关着,见不到一个人影。
城区到县城足足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抵达姥姥家正好赶上午饭。姥姥和姥爷身子骨硬朗,看见一家四口登时笑眯了眼,姥姥尤其喜欢江怡,这妮子嘴甜,会讨人欢心。
早前,娘仨儿几乎每个月都会回来一趟,直到江怡上大学才逐渐减少次数,家里两个孩子读书,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因着他们的到来,大舅一家就提前过中秋,热热闹闹过了一天。下午时分,郑云带着陈于秋去水乡转转,约莫天黑才回来。
水乡是县城的一处景点,离姥姥家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江怡江宁姐弟俩小时候在这里长大,常去那里玩,不觉得有啥稀奇的地方。但陈于秋觉得稀奇,他十分喜欢这种自然风光类的景地,一晚上都在聊这个。
江怡没太在意这些,一直陪着姥姥。姥姥悄悄问:“他对你们好吗?”
“挺好的,您别担心。”江怡宽她心。
姥姥抓着她的手拍拍,“那就行,我怕你妈看错人,她倔,不肯听我的话。”
江怡笑笑,安抚说了几句。
小长假的第二天是秋分,俗话“暑退秋澄气转凉,日光夜色两均长”,意思就是这一天严热退去凉爽到来,昼夜时间一样长,对于南方城市而言,秋分代表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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