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是恨她。我去见她之前,恨不能杀了她。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是这次相谈之后我才发现,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实属无奈。她一过是一介被逼迫的弱女子,有什么好怪?”
楚瑜闪过一丝欣喜,被他压下:“怎么说?”
我:“试问这世上怎会有对亲生女儿不屑一顾的父亲?就算我成为了将军,他也不曾让我回家。我先前以为他不过是不知道我存在所以不找我,但那日庆功宴我明白,他是真的对我没有任何情绪。我便去调查了一番。”
楚瑜听得起劲。
我继续道:“说出来殿下可能不信,丞相竟然并非我和姐姐的生父!当年我们娘怀着我们跟了丞相,姐姐一出生,丞相就把她带走,原因竟是因为丞相身子不适,不能再有子嗣。呵!他把对娘亲和身体的怨恨,全都发泄在姐姐身上,鞭打辱骂她,逼她违心地去勾搭其他人。可她心里,自始至终,都是只有一个人。”
我说出“一个人”的时候专门眼神飘向楚瑜,暗示他那个人是指的他。
楚瑜果然睁大了眼睛。
我:“命运这东西,说来玄妙。如果不是我一时好奇查了查,我和姐姐至今都以为,是我两天生命贱,摊上这么个父亲。可若不是我一时的怨念想去报复姐姐,竟也不知这么多年,她过得生不如死!唯有跟殿下一起的岁月,是稍微摆脱了丞相的温柔岁月。看着她在知道身世后近乎解脱的神色,什么恩怨,都烟消云散了。她不过是让我做不成母亲,但是她却送给我最可爱的子寻和阿离不是吗?”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楚瑜对高可卿是有感情的,所以我在赌。
赌他是真的不忍心。
我说话向来半真半假,在这个大漩涡里,先将能清理的人都送出去,留下的,就剩我自己。
按照我的理解,楚瑜不会立即答应,他会犹豫。
他会怀疑,会去核实真假,等到他真的这么认为,他才愿意这么做。
就算他不会真的放过高可卿,至少也不会虐待她,至少她能衣食无忧吧。
楚瑜喂我吃了药,宫人将子寻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我的寝宫。
“哎呦小皇孙哟,来,该吃奶了。”一个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嬉戏打闹,吵得我脑仁疼。
赵素明了:“主子,是奶娘。”
我很不悦,一个奶娘,在我的地方大呼小叫。
我:“扶我去瞧瞧。”
睡个午觉都不安生,这群聒噪的东西。
怀了身子头晕眼花,没了搀扶只觉得走不稳路。
这小东西真是,不来便罢,一来就折腾得我寻死觅活。
先前可真是一点征兆没有。算算日子,也就个把月,不是说我很难怀?这小东西来的,可真是时候。
被困皇宫,无依无靠,对于他的到来,喜是喜的,就是这时机……令人堪忧。
赵素:“何人在此喧哗?!”
素素年纪不大,气质是真的沉稳,声音冷清端庄,还有些稚气未脱。
她跟着唐太的这两年,学的还挺多。就算不学,她本身也不耐。
女子左右偷瞄,时不时打量我,长得有些媚态,面相令我很不喜欢。
许是因为哺乳,胸部很是壮观,衣衫也很单薄,随时就要解开带子。
子寻在她怀里蹬着小短腿,去扒她的衣衫,要喝奶。
女子没有行礼,还有些得意道:“是奴家,奴家唤媚娘。媚娘是皇孙的奶娘。皇孙饿了,离不了媚娘。”
那语气,意思是说她是理直气壮在这里聒噪。
赵素:“哺乳当在屏风后,在元帅寝宫内大呼小叫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