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瞬间,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丢失了目标,但灰喉也立马做出了行动。
她向前一步,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重新恢复了坚定。
“情报档案上有,你是他们的指挥官之一,浮士德,你的法术瞒不住我。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法术只对视觉起作用。只要我射击,你也一样会被弩箭刺穿。”
“不会。”浮士德淡淡的说道。
他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个消失的瞬间他几乎贴着灰喉的身子在做移动,两人之间甚至还短短的对视了一瞬间。
他也从灰喉的眼中发现了一丝迷茫,好似现在的他一般,但却又有本质的不同。那是充满了清澈的迷茫,而他自己却是充满了死寂。
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失神,但就是这一瞬间,让他失去了射杀灰喉最好的机会。
很快,浮士德便发现,灰喉也跟随着他的动作做出了反应,他们两人像是在跳一支舞,两饶步伐,旋律,动作配合的完美无瑕。
但这舞中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任这其中两人谁错差一步,都会跌落至无底的深渊之中。
随后他们同时抬起弩机,对准了对方。
“你能预判我的动作?”浮士德有些惊讶对方的反应速度和战斗素养,即使对方的动作在他看来破绽百出,但却依旧让他惊讶。
浮士德本就不是什么天才,他只是平庸的努力者,但遇到一位年纪比自己小,而且战斗天赋更好的人时,他多少的都会出现一些挫败感。
女孩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但她的眼神依然没有变化,即使对方的弩箭顶在她的额头。
现在,浮士德才算是有机会认真的观察起对面的女孩,她灰白色的头发被雨沾在了一起,雨滴从她的脸颊划过。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对方那略显稚嫩的脸和那双眼睛之中的神色。
他们互相对视着,连眨眼都没有,
“我们两个落单的弩手。同时按下扳机,我们都死。”浮士德试图劝说对方,即使他能轻松躲开对方的弩箭,但他还是开口了。
女孩依旧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站在龙门的雨中,像是被排除在世界之外。
“你的名字?”看着面前的女孩,浮士德轻声问道。
“代号灰喉。你什么时候跳到我身后的。”似乎是浮士德率先开了口,女孩也开口向浮士德问道,算是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
对于灰喉的回答,浮士德有些意外,但依旧回答了她。
“你第三次眨眼的时候,”浮士德愣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你很爽快。”
“你也和你的队失散了,我不想杀伤没有战意的人。”瞄了一眼地上已经失去气息的整合运动,灰喉平静的对浮士德说道。
浮士德看着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清澈无比。虽然有些可笑,但他的心底竟然认为女孩的话确实是真心的。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可他终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似曾相识。不是面容的似曾相识,而是那双眼睛里的感情,那份熟悉的感情他也曾有过,甚至一度差些遗忘。
也许就是这种似曾相识让他没有扣下扳机,也让这场对峙能够持续下去,而没有演变成厮杀。
或者说杀戮,单方面的杀戮。
“我们是敌人。”浮士德淡淡的说道,手指扣上了扳机。
“罗德岛想要救助感染者,我看到你在帮助感染者。”看到浮士德先收回自己的动作,灰喉皱了皱眉头。
“那是我的战友,而你是我的敌人,”看了一眼身旁倒下的整合运动,浮士德再次强调了一次两人的立场,随即又有些无奈,“罗德岛怎么会有你这样幼稚的人”。
灰喉并不在意浮士德的话,她只是点了点头,既不生气也不恼怒,干脆的承认了下来。
“是的,我很幼稚。我只会按命令做事。当我想自己做决定时,我什么都做不了。”
听到这句话,浮士德的眼神变了,他的眼神在一瞬就变得锋利了起来,像是弓弦上的弩箭一般。他的手指贴紧了扳机,缓缓开口。
“你要当心。”
“手指松开!”灰喉的动作自然也不慢,她发现浮士德似乎想要进攻,立马就绷起了身体,看起来两人之间的生死就要在瞬间分出。
但这种僵持只持续了几秒,就被灰喉的话再次打破。
“你的弩没有连射机能。只要我躲过你的第一发射击,你就会死。”似乎是想和浮士德多说几句话,灰喉劝诫道。
对于灰喉来说,面前的这名整合运动领袖是难得的能遇到并且能正常交流的人,她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她通过自己的见闻来了解感染者这个群体的好机会。
比起别人的诉说,灰喉更相信她自己所见。或许这就是木髓和触摸两人与她说过的,“见我所见,为我所为,只要自己看到的,才是真实”吧?
“只听从命令,一昧依赖别饶想法行动,最后会变成可怕的模样。”浮士德收起了自己的弩。
他眼神中的火苗熄灭了下去,那是属于一名战士的矜持与斗志。此刻,他轻轻的对面前的小黎博利吐露着心声。
丝毫没有去想他的行为分明是在龙门的雨里,向着随时可能要他命的敌人寻求可笑的安慰与执念。
他只觉得对面的女孩很熟悉,熟悉到甚至让他有些陌生。因为浮士德明白,这就是曾经的他,而他也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他不想看着面前的少女走上自己的老路,一条没有生机的路。
“为什么?”灰喉一如既往的干脆。
她确实是不懂什么便问什么,这样倒是透露出一股真诚,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股真诚或许就变成了不识变通的“嘲讽”。
如果绝城在这的话,估计会教教她如何委婉的说话,但那显然都不过是臆想罢了。
浮士德显然不是那种会错会意的人,相反,话不多的他很欣赏灰喉的率直。因为这是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的感情了。
“多数人只是盲从,他们会退缩,也会颤抖。他们并不真的依赖谁,只是没有开始思考。”蹲下身子为那名整合运动闭上眼睛,浮士德的声音低沉了下去,灰喉盯着他的眼睛,追寻着她所想要的答案。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有。
“而那些没有自己方向的人,只是种索求愿望来获得成就感和存在感的机器。开动,不断运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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