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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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脆又戴上了耳机。

    "一声孤单的水滴声，一次指尖柔软的相触，深夜里的促膝长谈，全部都消失在朦胧的彼方。那黑白色的深渊里，乘着风随风而去。让我消失殆尽，日夜思念你的身影。暖意流淌在心里，焦糖的微苦，思绪充满了心间。。。再次想起那天一同眺望的星光，在两人的记忆里。。。。。。"

    程禹皱眉，这是一首菱红国女歌手山美慧的流行歌曲。

    这位歌手被誉为菱红国的情歌公主，长相还跟这小姑娘有点像。

    而程禹的心中，隐约的感觉到他和这小姑娘前世的羁绊，那些两个人一起经历的回忆，像是埋藏在黑暗中的偶尔闪耀的星光。

    短暂的露出头来，引得程禹心中一阵阵痛。

    飞机的一堆安全守则介绍结束，发动机的轰鸣传来，程禹能感受到飞机的迅猛加速。对于他来讲倒也没什么特别体验，若不是除了武装体军事学院所在的特定区域外不得随意武装化，他自己飞过去都可以。

    小姑娘似乎并不太常坐飞机，看起来神情紧张，喘气如兰。

    自觉不自觉的，小姑娘的右手就抓住了程禹的左臂。

    这种天然的羁绊却成了程禹现在的纠缠，越发让他苦闷了起来。

    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但小姑娘抓得越来越紧，就听她身旁的父亲安慰："云裳，放松一些。"

    随后又向程禹抱歉道："她其实心脏不太好，所以很少坐飞机的。"

    心脏不太好？

    程禹的脑子好像突然响起了一声刺痛感，而整个心脏竟然又开始如被人手捏住一般，开始喘不过气来。

    只是这一次，他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开始能够调节自己的呼吸，逐渐的缓解症状。

    但双目竟被一道白光笼罩无法看清周围。

    身体的感觉还能清晰的反应出来，程禹现在所在的还是飞机上头。

    但眼睛适应了白光之后，记忆片段开始洪水奔流一般涌来。

    程禹一袭白袍，持剑如捏折梅一般，傲然于山峰之上笑看云海。

    灵气奔流，山舞银蛇，一位美丽红衣女子巧笑倩兮御剑而来，她的名字叫做陆云裳！

    剑仙道侣举案齐眉御剑周游九十九重天地，笑傲天地山门王朝遗世独立。

    于是找到一处风光秀丽山水绝佳的福地，结庐而居隐世不出。

    可惜感情甚笃的道侣不论尝试多少次，经历了百年春秋，都无法孕育自己的孩子。

    程禹并不苦恼，陆云裳却心中忧郁。

    终于有一天再也无法忍受苦恼的陆云裳离家出走，要去遍访仙山寻医问药。

    程禹走遍天涯海角找寻妻子而不得，却有人以陆云裳做局引程禹入瓮。

    终于是在一场长达十八年不绝的剑仙大战之后，程禹身死道消。

    而陆云裳知道真相后悲愤不已，拼却一身修为手刃数名仇人，随后一剑自戕虽程禹而去。

    转世复转世，时间最难当的便是一个缘分。

    轮回三百世后，在程禹机缘巧合转生与此后，两人终于得以相见，可程禹却已经心有佳人，更已经要为人父。

    何其悲哀！

    一口鲜血顿时涌上了程禹的喉头，记忆白光缓缓褪去。

    程禹早已泪流满面。

    而身旁的陆云裳似乎也恢复了记忆，怔怔的看着程禹，相顾无言。

    程禹的左手抬起，却迟迟不知该如何动作，陆云裳的手，自己是握还是不握？

    思绪万千的他最后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飞机大概已经飞到了三万英尺的高空。

    缓缓将头侧过，凄然一笑，与陆云裳解释道："我想一想。"

    陆云裳点点头，她在哭，却也在笑，却没有多的声响。

    也安静的靠在椅背，闭上了双眸。

    良久，似乎整个机舱也随着两人的思绪变得安静起来，此时只能隐隐听到飞机发动机轰鸣的声响，和空姐偶尔对乘客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声音。

    突然程禹的左手赶到一阵冰凉的触感，陆云裳的手再次伸了过来，却是双手把程禹的手掌拿住，仔细的摩挲观察，仿佛检验着自己遗失了多年的宝物有没有伤痕。

    陆云裳的语调还是有一点颤抖，但语气却平静了下来："我听说，你有孩子了。"

    程禹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云裳呢喃着说道："真好。"

    程禹把头转向陆云裳，开始观察她的表情，此时她的父母尽量平静的不去打扰两人对话。

    陆云裳微微颔首，笑容灿烂了起来："她很漂亮，人也很好。你们的孩子一定很好。"

    程禹不忍说话。

    陆云裳不再摩挲程禹的手，只是试着用自己的右手和他的左手手掌相对。

    "长得还是要像你多一点，但脾气可以像她多一点。"

    自从程禹昏迷后，他和夏允的关系就摆在了明面上，自然有很多关注的媒体疯狂的挖掘起来夏允的故事。

    所以陆云裳对夏允的个性有所了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程禹只是微笑，还觉得与陆云裳的指尖相触有一种熟悉和安全感。

    陆云裳噗嗤一笑："有点嫉妒她呢。"

    转而却两眼直视程禹的眼眸："但我也很开心，经过了这么久我应该要放下了。今后我会悄悄的注视你，当然，也可能会悄悄的去看看你的孩子。"

    突然，陆云裳身体倾斜，唇尖点向程禹的双唇。

    蜻蜓点水而过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在程禹的耳边最后的呢喃一句："可是，我还是爱着你。"

    程禹潸然泪下。

    陆云裳却舒服的裹起了毛毯安然入睡。

    旅程还有六个小时，这家名为狮子航空的航空公司向来以质优价廉的服务享誉全球。

    程禹却一直坐在酒吧当中，一杯接着一杯的惯着烈酒。

    脸上全然没了苦闷，笑意盎然，时不时的看看夏允的照片，觉得有些遗憾，却又十分幸福。

    "你们都是我的羁绊啊。无论多少世的轮回，我都无法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