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北风冲他笑了笑,将外套套在了身上:“我之前在走廊里呆着有点冷,到楼梯间里暖和一下。”
“哦,这样啊!”
护士不疑有他,随手将手中的托盘放在身边窗台上,从走廊墙角处拖来了一把木制的凳子,抵在了铁门上:“你不知道,这几天换季,感冒啊咳嗽啊肺炎啊之类的病人特别多,医院里要求经常保持空气流通。可是走廊的窗户一开,就有风刮进来,这扇门不挡着的话被风一吹就关上了,还是自动落锁的。就昨天晚上还把一个人锁进去了,她在里面喊了快一个小时才被人发现,差点憋死……估计出了这事这边的门也很快就要拆掉了。这门本来装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来来回回还碍事,经常绊到人,要我说还不如早点拆了算了。哎,对了,先生你是哪间病房的家属呀!怎么在走廊里呆着呢,病房里暖和啊!还是说家里的孩子太吵了您呆不下去?这样可不行呀!小孩子生病的时候家长不在身边会更害怕的。”
那护士挡住了门,一边絮絮叨叨的跟夏北风随口闲聊,一边回头摸索着之前放在窗台上的托盘。
“我不是这边的病人家属,我妹妹在一楼做手术,我之前一直在走廊里等着,实在是冷的不行了才想找个地方暖和一下。”
那床太本来就窄,托盘放在上面,还有一半是悬空的,看着就十分的危险。再加上这护士摸索的时候又在说话,根本没有回头去看。
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她手上也没个准数,直接将装着一堆瓶瓶罐罐针头镊子的托盘打翻。
夏北风手疾眼快的伸手接住了托盘,递还给张嘴正要尖叫的护士:“你小心一点,这玩意放窗台上不安全。”
护士楞了一下,张到一半的嘴缓缓地闭上,看着眼前男人的目光里带上了点崇拜:“真是谢谢您啦!我这人老是这样,做事毛手毛脚的,总搞出事!”
“没事没事,你一开始不也是因为想帮我嘛!是应该我先谢谢你吧!”
护士听到这话脸色猛地红了起来,她双手捧着托盘,飞快的转头看着身边的白墙:“一楼确实挺冷的,也没个地方呆。我好像有点印象,那台手术我记得做了一整天了吧,也怪不得。您是是夏先生对吧,你妹妹她好像是……”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夏北的脸色,忽然大声的说道:“没关系的,夏先生你人这么好,你妹妹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嘘……你小声点,别吵到病人。”
夏北风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抬手指了指挂在头顶的“肃静”提示牌,盯着她的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一点温柔的笑意:“我替我妹妹谢谢你了。”
被他看着的女孩脸色又红了几度,似乎随时都能滴出~血来,局促的低下头,抿了抿嘴唇。
“哦,对了,你说昨天晚上被关在这里面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啊?啊……”
护士又晃神了片刻,才抬起头飞快的说道:“昨天晚上被关在这里的是小洁……嗯,她名字叫郑洁,我们都管她叫小洁。今年才十七岁,夏天刚刚从卫校毕业,平时也跟我一样,迷迷糊糊的。昨天晚上本来应该把药送到三楼病房的,结果她也不知道想什么呢,走到三楼没停,还继续往上走。四楼那扇门出了点问题,早就就锁上了,我们平时都是从侧边的楼梯上去的。赶巧昨天她刚上楼,三楼的门也被风刮得关上了,一直把人关在里头那么长时间,值夜班的医生去查房才发现少了个人。真是太危险了,楼梯间里没有窗户,这两扇门一关封的特别严实,小洁被人发现的时候脸色都不好了。”
“是挺危险的,不过人没事就好。”
夏北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冲着护士挑挑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手中的托盘:“那你现在是要去给病人打针的吧,还是别在我这耽误时间了,回头病人用药晚了可不好。”
“哦,对哦!”
那护士恍然大悟一般,飞快的点点头,看着地面小声的说了一句“再见”之后,便转身向楼梯的右侧跑去。
“小心点,别摔着了!”
夏北风对着护士的背影喊了一声,眼看着她脚下一个踉跄,扶着墙真的差点摔倒,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唉,小姑娘啊!
他转头看着身边的窗户。窗外的风雪依旧没停,这会儿雪花又小了些,阴沉的乌云里红色的闪电仍然时隐时现。
“郑洁……”
他皱着眉念叨着这个名字,叹了口气。
这间医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算是知道这个人可能有点问题,但是光知道个名字该去哪找她呢?
要是在下午医院下班之前知道这事就好了。
走廊尽头的病房中又传来了老头新一轮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另一边病房里则是一个小女孩尖利的哭闹声。
“我不要打针!你们滚开!别碰我!”的呼喊简直犹如魔音灌而,夹杂着什么东西被摔到地上砸碎时发出的响声,刺激的人耳膜生疼。
可即便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中,夏北风依旧辨认出了头顶上传来的那一丁点极其细微,对他来说却又万分熟悉的脚步声。
他惊讶的仰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白墙。
那是叶白羽的脚步声。
似乎是有什么沉重的金属掉落在了地上,叮叮当当的砸出了一连串的声音。
接着便是人体撞击在地面上的闷响。
卧~槽!师父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他目瞪口呆的听着头上传来的声音,转身飞快的向走廊尽头跑去,却在折返了两个来回之后,依旧没找到之前那护士所说的“侧面的楼梯”。
那个楼梯……该不会是在一楼吧!
他转头想向楼下跑去的时候,一直回忆着某些设计十分奇葩的建筑,心里咒骂着这间医院的设计师。
此时走廊里能比之前稍微安静了些,没有了咳嗽声也没有了小女孩的喊叫声,只剩下一点儿憋屈的哭声从病房里传来,还有个温柔的女声在唱着一首温柔的小曲儿。
头顶上打斗的声音听上去也越发的明显了。
偏偏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一阵邪风不知道从哪吹来,顺着他的身边掠过,竟将被凳子挡着着铁门又一次关上了。
“我~艹!”
他再一次忍不住出声骂了一句,身手去开门的时候又被门上的静电电的手指发麻。
简直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等他终于回到一楼,找到通往四楼的楼梯,再一路狂奔的跑到四楼时,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走廊上空荡荡的,花白的灯光落在雪白的墙壁和浅色的瓷砖地面上,显得一切都白的有些刺眼。
当然更刺眼的是紧闭着的铁门边那一串飞溅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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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战站在医院门口,抽完了一根烟,将烟头狠狠的摔在地上,用脚使劲的碾压着。
几点火花不死心的从他的脚底下蹦了出来,却被冰凉的雪水浸~湿,迅速的熄灭了。
这个男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吐出一团团的白气,眼中布满了血丝,脸色赤红,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处于一种异常亢奋的状态。
他握紧了手中沉重的砍刀,终于下定决心,向医院的大门里迈出了一步。
纷纷扬扬的雪花依旧不停落下,在地上越积越厚;寒风呼号着卷起地上的积雪,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团小小的漩涡;沉闷的雷声接连不断的响起,仿佛正在为什么东西送行。
何战的背影显得有些看起来带着些决绝的壮烈。
医院大厅的挂钟指向了七点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