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接水的,要是不好接水,你从我家扛走的那些粮食是打哪儿来的?”
说到这里,顾三娘越说越气,她指着王金锁骂道:“今日当着三叔公的面,不光是这些田产,还有从我家拿走的银钱,扛走的粮食和捉走的鸡鸭都得还回来。”
老里正皱起眉头,他看了顾三娘一眼,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顾三娘的话忍了又忍,终于是没有再说下去。
这回老里正来给顾三娘主持公道,其实还有一则原因,王银锁的地契是他家老大收了顾三娘她公爹的好处,私自给王家兄弟办下来的,虽说他没将顾三娘一个女人家放在眼里,只是这事确实做得不厚道,再说万一闹出人命到底不大好听,所以他才亲自过来了一趟。
不过,在老里正看来,顾三娘到底是个外人,这王家兄弟就是再混账,那也毕竟姓王,所以老里正的心里还是偏向姓王的,再说了,他帮着顾三娘要了一些银钱回来,也算是仁至义尽。
“田产这些都是有契约的,你说的那些银钱啥的,又没个凭证,这些我可做不了主。”老里正说道。
听了老里正的话,顾三娘犹如被雷击中一般,王金锁和王银锁青天白日的把她家搬空了,这咋能说没有凭证呢?
顾三娘的公爹大半晌没有说话,他沉着脸说道:“顾氏,老二的那些田地都说要兑成银钱给你了,你还想咋闹?”
顾三娘欲哭无泪,她以为老里正是来给她主持公道的,却想不到事情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老里正看着她,也说:“顾氏,这本来是你们的家事,我也劝你们各自退让一步,别到最后一头好处都落不着。”
他这意思是事情他就管到了这里,要是顾三娘不识好歹,他也帮不了她了。
顾三娘当然也听出老里正这话里的意思了,她瞪直了一双眼睛,大半天说不出话来,本来这田地就是她家的,王金锁兄弟俩抢了她家的田,今日他们要用她家的银钱来买她家的地,价钱还被压得死死的,原以为老里正是个公道人,没想到他心里还是为着王家人,顾三娘顿时觉得这世间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看到顾三娘呆若木鸡的样子,王金锁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说道:“我这里有几十个钱,你拿着就赶紧滚,今后要是赶再踏回牛头屯半步,就打折你的腿。”
老里正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金锁小子,你别做得太过了。”
王金锁撇着嘴角,没有说话。
顾三娘已是心灰意冷了,她看了一下这满院子的人,这些人全都是姓王的,就她一个外姓人,她还能争得过谁呢?
小叶子眼泪汪汪的看着痴呆的亲眼,她紧紧揪住她的袖子,喊道:“娘。”
不知过了多久:顾三娘回神,她说:“我听三太叔的话,三太叔说咋样就咋样。”
老里正点了两下头,觉得这个顾氏还算是个会看眼色的。
不一时,顾三娘她婆婆和两个妯娌被叫了进来,当听说要给钱顾三娘时,她婆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说道:“天杀的小娼妇,克死了我儿子,还要拿着我儿子的钱去养汉子,老天不睁眼,咋不下来一道雷劈死小娼妇呢!”
顾三娘她婆婆又哭又闹的,气得老里正眉心一抽一抽的,为啥?因为这主意是他出的呗!这老婆子摆明是指桑骂槐呢。
顾三娘她公爹悄悄瞪着自家老婆子,说道:“要号丧回去再号,叫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把钱算一算。”
顾三娘她婆婆正要回嘴,看到老里正脸色沉沉的,刚要嚎出来的一长串话又给憋了回去。
到了这个地步,顾三娘反倒没有心思再去跟他们闹,没过多久,王金锁家的和王铁锁家的拿来银钱,几亩田地都是按下等田算的,山地更是相当于白送,饶是如此,两家也是抠抠缩缩,把本来就不多的银钱减了又减,最后,落到顾三娘手里的银子,还不到二两。
握着手里的二两银子,顾三娘咬紧牙关,她真恨不得把钱朝着这家人的脸上砸去,但是看到身边的闺女小叶子,她只得逼着自己将这口恶气咽下,总有一日,他们欠了她多少,就得还她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