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维护着两人之间关系的脆弱平衡,避免和容决产生任何的冲突。
比如昨晚发生的事,就没有必要让容决知道了。
容决睨了薛嘉禾一眼,执剑从她屋中大步离开。
等女官进屋告诉薛嘉禾容决已经离开西棠院之后,薛嘉禾才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痛不已的腰肢。
她身边的女官叫绿盈,是从宫中带出来、先帝身旁大太监的干女儿,皇家自己人,绝对可靠的心腹。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昨夜薛嘉禾和容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人。
绿盈担忧道,“殿下,身子可还觉得爽利?明日御医要来请平安脉,届时定然是看得出来的。”
“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薛嘉禾缓缓地揉着自己的腰想了会儿,道,“陛下那头,也先不必说,他烦心的事儿也够了。”
薛嘉禾的身份,自然是有御医一个月两次平安脉的,都是皇家自己养出来的人,口风严实,一句吩咐下去便不用担心消息走漏。
“可殿下若是有了身孕……”
薛嘉禾累得打不起精神来,“先帝这么多年才得了几个子嗣,怀个孩子哪里来得这么容易?”
别说先帝,整个薛家向来是以香火凋零闻名的,历代皇帝子嗣都艰难得很。
先帝后宫人数说少不少,说多不多,大大小小几十人,二十来年才留了三根苗苗,两根早夭,最后剩下的一个便是如今幼帝。
而薛嘉禾,是意外长在了宫外的第四根苗苗。
更何况薛嘉禾自己身子羸弱,想要个孩子难于登天,根本不觉得自己能在和容决一夜荒唐之后就能轻易怀上个孩子。
她没将绿盈的担忧放在心上,只想着第二日御医来了后嘱咐过对方不要将自己的身体状况透露出去便可以将此事揭过,一了百了。
容决大抵是不会去深究昨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
薛嘉禾没想到的是,容决不在意,宫里头到底有人在意,还是当朝的太后,她名义上的嫡母。
太后在先帝宫中最开始的位分并不高,但她是先帝唯一一个儿子的生母,先皇后又早逝,在先帝去世前不久才刚新册封她了皇后的位置,先帝去世后,她便成了太后。
薛嘉禾同太后之间并无龃龉,这位太后身边也不尽是蠢人,知道薛嘉禾如今肩负镇压容决的重要作用,在平日里对她多有照顾,嘘寒问暖,往摄政王府也送了不少慰问的东西。
然而大约是太后太过在意薛嘉禾的作用,在容决回京之后,她便坐不住地第二日召薛嘉禾入宫说话。
薛嘉禾只得揉着自己的腰换了衣裳,动身前往宫中。
她到底是地位尊贵的长公主,容决不开口,管家不会拦,顺顺当当地入宫见了太后时,薛嘉禾的腿已酸软得站不太稳,可还得恭恭敬敬行礼,“嘉禾给母后请安。”
太后生得一张平平淡淡的脸,见到薛嘉禾时满脸都是笑意,“嘉禾来了,上来坐着说话吧。”
薛嘉禾起身时腰肢挺得笔直,任是谁都看不出她此刻只想趴在软榻上扶着自己的腰好好睡上一日。
“摄政王昨儿回来,是件大事,你身为摄政王府的女主人,应当也忙得很。”太后笑道,“哀家硬是等到了今日才唤你来说说话――府里如今怎么样?”
“劳母后费心了,府里一切都好。”薛嘉禾颔首,将昨日接风宴的事情和太后简略说了,略去细节不提,只安抚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不必太过担心。
太后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母凭子贵当上了太后,在这个位置上坐得战战兢兢,连自己手中也无一点势力,一点风吹草动对她来说都是杯弓蛇影,薛嘉禾不想讲得太多,反倒令她更担惊受怕。
听完薛嘉禾的话,太后眉间愁容才退去了些,她叹了口气,道,“他回汴京后,就苦了你了。此人性格乖戾,喜怒不定,却偏偏又如日中天。若是他真伤了你,哀家和皇帝也不能替你要个公道。”
薛嘉禾顿时又觉得浑身酸痛更加重了几分,她笑道,“母后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太后仍是不太放心,握着薛嘉禾的手长吁短叹了一阵,最后才低声道,“摄政王终归是个男人,你得用对待男人的法子去对待他,兴许就能将他收服了。”
薛嘉禾怔了怔,还没听懂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太后身边大宫女过来递了一个鎏金制成的花囊给她。
花囊通常是填上香料或鲜花,带在身边的玩意儿,薛嘉禾只当是什么新奇玩意儿,低头正要闻闻是什么香料,手就被太后给按了下去,她嗔怪道,“拿回府去,和摄政王共处一室的时候,再用。记得用时,周围可千万别有旁人,也要让下人们守好,别让他人给打扰了。”
薛嘉禾这就明白过来了。
只荔枝大小的花囊硌在她的掌心里,顿时微微发烫起来。
薛嘉禾用视线扫视过室内的数名仁坦耍谛闹幸灰唤堑拿稚窖杆俜牧艘槐椋啡险庑┤硕际强尚诺模匆裁荒芊畔滦睦矗嵘溃澳负蟠邮裁吹胤秸依凑舛鳎俊
容决的势力在宫中究竟埋得有多深,谁也猜不到。
无论太后从何处找来这花囊里的东西,容决或许早就已经知道了。
更甚者,在昨夜的事情之后,薛嘉禾怎么敢再把这花囊用到容决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