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嘉禾一怔,“太后是这个周家出来的?”
容决点头。
比起一直在风口浪尖上、如今又手段强硬风头正盛的幼帝来说,隐没在他背后的太后实在并不是个能叫人投以太多注意的角色。
这个女人能当上太后,也实在是运气作祟。
先帝本就才那几个儿子,又死了个七七八八,最后能继位的只有一个薛式,太后便一举鲤鱼跃了龙门。
——饶是如此,太后也仍是个花瓶似的摆设,许多时候甚至叫人忘了宫里还有她这么个人物。
太后本是周家的庶女,送进宫中时连周家也将她当成了是充数的,谁能想到最后登上太后之位的竟就是这个凑数的人。
周家在薛式出生后便想同太后修复关系、扶薛式上位,但先帝病逝时一直严厉防备他们。
这防备多少有些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将来被母族把持的意思。
而好不容易等到幼帝继位,朝堂又几乎是容决的天下,周家想要暗中同太后取得联系、借着皇帝年纪小左右朝政,是不可能的事情。
连番下来,幼帝同太后及周家的关系不冷不热,周家家主的国舅当了跟没当一样,没人将他当回事。
而横空出世的薛嘉禾虽是先帝录了玉碟的皇家血脉,又实打实地和周家没有一丁点关系,更是直接被先帝塞去了容决的府里。
——周家青黄不接,如今族中最高是个从三品,在汴京也颇有些时日艰难。
容决大致讲了些周家的现况,薛嘉禾便反应了过来。
她去见太后时,倒确实在她身边见过周家的姑娘,只是一时没想着那和周家的关系。
“可在淳安和在汴京的周家不同吧?”她笑道。
淳安是周家的出身地,盘踞了上百年当然不都是做无用功。在汴京时他们若是个二流的家族,在淳安便是实打实的龙头了。
容决瞥她一眼,“你看看我是谁?”
薛嘉禾一愣,笑出了声,“是是是,无论在淳安还是汴京,当然摄政王殿下最威风不过,怎么可能怕区区一个周家?”
容决说不上满不满意地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赵白先到此处,周家肯定知道我已入城。若是不出意料,他们很快便会来人了。”
“或许不止是周家。”薛嘉禾意有所指地道。
知道她说的是周家,容决皱眉,“你不想见也无妨,我将你的身份按下了。”
薛嘉禾和容决不同,她当初是秘密离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仍在汴京,只是仍旧低调不见人而已。
若是突然叫人发现薛嘉禾在离汴京老远的淳安,多少有些麻烦。
薛嘉禾想了想,见也麻烦,不见又多少有些好奇,“我在厅后坐着,只听,不露面。”
正如容决所预料的那样,薛嘉禾前脚才进别院半个时辰,周家人就已经带着礼上门求见了。
“陈家也来人了,”绿盈道,“不过只来了陈富商一人。”
薛嘉禾坐在正厅后头喝茶,她从这儿依稀能听见前面的动静,绿盈比她更耳聪目明些,还能仗着身手敏捷去悄悄看上两眼。
“周家呢?”薛嘉禾小声问。
“来人应当是周家家主的胞弟,”绿盈看了个囫囵,“还带了正妻和子女。”
“倒是极为正式。”薛嘉禾将茶盏放到桌上,侧耳仔细听起外头的说话声来。
虽然周家和容决都心知肚明容决来淳安这一趟是为了什么,但容决不说,周家便没主动提,只笑呵呵地寒暄送上了礼。
“礼倒是中规中矩的,算是恭敬。”绿盈听了礼单大致,嘀咕着说,“但这又不是摄政王府,送这许多东西有些怪异,难道还要一路运回汴京不成?”
薛嘉禾支着下巴没说话,心中也多少有些好奇周家这番做法的用意。
谁都知道容决是从不给人情面的,难道周家送的这些礼还有什么别的含义用处不成?
绿盈隐身在门口悄悄望着正厅,正打量周家人的神情,就见到周大人含笑唤出自己女儿的名字,“来见过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周家:什么!摄政王要来查岗了!
周家:什么!摄政王身边带了个女人!
周家:什么!那是个身份不明的美人!
周家:好,准备多年的美人计终于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