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要知道,此次容决带走的兵力可才只有东蜀的一半啊!
何盛乐说动太后,便按照她的命令带了一众人悄悄出宫,硬是凭借着太后的名头闯了摄政王府。
在何盛乐的想象中,将薛嘉禾带走本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女人家的薛嘉禾居然抄起兵器、险些杀了她。
她可不能死在这里,她还要等着嫁给蓝东亭的那一日。
何盛乐几乎将嘴唇咬穿才将自己翻涌的狂怒按了下去,她扶着嬷嬷的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又用战栗的手十分艰难地将自己散乱的头发束到一旁,才开口威胁道,“殿下不怕我回宫之后禀报太后治您的罪吗?”
话一问出口,何盛乐就看见薛嘉禾弯了弯嘴角。
“我等着呢,不来是小狗。”她轻快地道。
何盛乐气得眼前一黑,勉强用最后的理智道,“回宫!”
一行人来得声势浩荡,离开时却颇有些灰溜溜的。
薛嘉禾松了双手力道,只觉得两边手臂都隐隐作痛,沉声道,“让人在后头跟着他们一路回去,拿我的牌子入宫将刚才的事情告诉陛下。”
她不相信幼帝会纵容太后和何盛乐做出这种事来,看何盛乐方才急切的神态,想来是太后自己的主意。
要绝了太后的念头,光薛嘉禾自己是做不到的,还得由幼帝亲自出手。
管家应了声,从绿盈手中接了牌子便往外跑,脸色多少也有些苍白。
方才厅中三人,他是最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人,可谓吓出了一身冷汗。
等跑出西棠院的时候,管家才抹着冷汗心道可真不愧是能当摄政王府女主人的,方才那气势别说何盛乐,来个朝廷大员也给吓得尿裤子了。
一箭就将何盛乐吓走的薛嘉禾却没那么轻松,她轻出了口气,方才被强压下的眩晕感便涌了上来,扶着桌子慢吞吞地坐下去喝了口茶才缓过来。
“殿下小心。”绿盈麻利地接过茶盏放好。
“方才我演得够吓人么?”薛嘉禾道。
“我看那何盛乐要吓得几日都睡不好觉了。”绿盈不吝夸奖,“那一箭射出时,我还真当殿下要杀她以儆效尤呢。”
薛嘉禾摇摇头,揉着自己的额角道,“总要先礼后兵。……不过那箭我是真射偏了,原本想离得再稍远一寸,只吓唬吓唬她的。”
绿盈面上微笑一僵,回想那一箭几乎是擦着何盛乐的脸过去的,若是薛嘉禾再不小心偏上半寸……
岂不是何盛乐就皮开肉绽了?
绿盈沉默半晌,道,“那是她运气好。若是摄政王还在府中,别说将您带走,她带再多的人也不敢进西棠院的门。”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等到容决离京之后才出手。”薛嘉禾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细细颤抖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将毓王妃那封信送来摄政王府的人不是还没找到吗?或许太后也正巧收到这么一封信呢。”
毓王妃的信件送达时间都不是凑巧的。
给容决的那封,比战报早了三日,是给容决做出决定的考虑时间。
而太后发难,又是不早不晚,在容决刚刚离京的时候。
这些时间若都说是赶了巧,也未免天公太过作美——都是到汴京的信,怎么日子差了好几天?
相比之下,薛嘉禾更相信是毓王妃提前算准了时间,将同样的交换条件送到了太后的耳中。
因而幼帝瞒着满朝文武没有说出去的事,太后却先知道了。
想罢这些,薛嘉禾按下烦躁起身回屋,见到两个小家伙仍面对面靠在一起睡得香甜,丝毫没受到方才的干扰,才轻出了口气。
她轻轻晃动摇篮,心中却不太确定今日之后万事的走向如何。
不知道有幼帝插手干扰,太后会不会善罢甘休?
……
这厢何盛乐灰溜溜带着人回宫向太后禀报,管家自己带着薛嘉禾的牌子后脚就入宫求见了幼帝,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完便迅速离开。
等管家离开,幼帝的面色才沉了下来,“谁将这事告诉了太后?”
文武百官加起来,全汴京城才几个人知道毓王妃的信,太后这般强硬手段要将薛嘉禾“请”进宫去,难不成还真是为了叙旧?
大太监将声音放得极轻,“陛下明鉴。”
幼帝也知道他仅知的那几个人都不可能做出这事,只得深吸口气,边起身边道,“今日便查个清楚,那个带人去摄政王府的何盛乐先关起来——朕去见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