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摄政王殿下征战的沙场不止在边关和关外,也……”
话刚说到要紧处,容天依的惊呼声传了进来,“娘亲,看我在帐篷里找到了什么!”
薛嘉禾失笑,将后面的私房话咽了回去,从容决怀里退开了一步。
正是气氛好的时候被打断,容决立时皱了眉,对亲生女儿也没给好脸,“什么?”
容天依皮实得很,哪里会怕容决区区一张冷脸,她跑到两人面前举起了双手,献宝似的道,“这小东西跑到我和天而帐篷里来啦!”
她掌心里捧着的是白乎乎的一团毛茸茸,薛嘉禾俯身仔细看了,竟是只皮毛雪白的兔子,腿脚还受伤了。
“大约是什么人在狩猎时的战利品。”她道,“倒叫你给找着了——想养着还是怎么?”
“它受伤了,我想将它治好再放回围场里。”容天依仰着头道,“也不知道随行的御医在哪里,来找娘亲要伤药。”
话音刚落,容决从桌上拿了个小瓶直接扔给了容天依,毫不留情地道,“拿去,赶紧睡。”
容天依身手敏捷地接住药瓶,嘻嘻一笑,朝就容决比了个鬼脸往外跑,兔子揣在胸前护得稳稳的。
薛嘉禾见她火急火燎地来又一阵风似的卷走,不由得有点头疼,“难不成真听她的打算让她去参军?”
容天依长相随薛嘉禾,小小年纪就是美人胚子,可挡不住骨子里那不知道打哪儿来五大三粗的性子。
汴京城的同龄人里,她已经是公子哥们的头头了。
——对,不是娇小姐们的,是公子哥们的,还是用拳头打下的江山。
听闻自己女儿成了个孩子王时,薛嘉禾自己也是哭笑不得——她小时候可没这样过!
“你不用担心。”容决闻言哼了声,“她以为自己当了老大,还不知道她的‘小弟’们都是个什么心思。”
薛嘉禾倒不曾见过容天依混在一起的朋友,只确认过都没有害人之心便放任容天依在外疯玩。听容决这么说,她才有点好奇起来,“怎么说?”
容决埋头在她颈间咬了一口,才闷声道,“明天带你见见就知道了,现在不说这些扫兴的。”
“‘扫兴’也太……”薛嘉禾失笑,下意识偏开头给予了容决更好的角度,她踮起脚捧住容决的脸,轻声道,“明日天依肯定大早出发,摄政王殿下可不要累到我。”
容决拦腰将薛嘉禾抱起来,他信心十足道,“不要紧。”
……
——确实是不要紧,这人出去狩猎了,肯定还是要回来的不是。
薛嘉禾果然没赶上容天依出发,只好在账里等着她回来。
“姐姐是和她相熟的同伴们一起出发的,”容天而尽心尽职地给薛嘉禾汇报,“还有禁卫和摄政王府的侍卫随行,娘亲不用担心,姐姐肯定能平安回来,说不定还能打到一二猎物。”
这围场眼下可谓全大庆最安全的地方了,只要不落马或碰见不长眼睛的流矢,薛嘉禾倒确实不担心有侍卫随行的女儿,她懒懒地倚在椅子里和早熟的儿子话家常,“你姐姐平时和谁玩得最好?”
容天而不动声色地看了薛嘉禾一眼,“娘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昨日听你爹提起,不免有点好奇。”薛嘉禾道,“觉着我这个娘亲当得太不称职了些。”
“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了,”容天而十分认真地道,“至于姐姐关系最密切的朋友,娘亲还是一会儿亲口问她吧,我说不好。”
“说不好是什么意思?”
“和姐姐玩得好的不止一个人,”容天而深沉地道,“我可看不出其中哪个是跟她关系最好的,恐怕这问题还能叫那些人打起来呢。”
薛嘉禾听得挑了挑眉,暂时将这问题放下,关心了一下儿子的交友,“那你呢?有没有意气相投的好伙伴?”
容天而想了想,“我有那么半个,等时机适当了,我就把人带回来作客。”
儿子一向省心又有自己的主意,薛嘉禾听他说得有条有理,只当小少年有了自己的秘密,便没多逼问。
不多时,绿盈便进帐说容天依回来了。
薛嘉禾没见着容决,也不急着寻他就自己携容天而出了帐去。
容天而四处一望很快找到容天依一群人,他面色淡定地指向不远处的众星捧月,道,“娘亲看了就明白了。”
这话昨晚容决也说过一次,但在正式见到这场景时,薛嘉禾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容天依正被一群年纪不一的公子哥团团围在中间,她高傲地扬着下巴从自己的马驹上跳下来往外走,众人自觉地给她让出一条路,又纷纷殷勤热切地追在她的身后,你争我抢地说话、帮忙牵马、提手中猎物……
薛嘉禾:“……”她昨晚上的担心,好像是挺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