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定定地站在了李芷歌的身前,血红的眼焦急地凝着她:“没事吧?我来了!”
低头看着脸色平静,但是双眸却散发着焦急之色的李芷歌,轩辕佑宸微微伸手拭去了她柔嫩脸颊之上的血色。满心地自责内疚还有说不出的心痛和疼惜。
李芷歌扬眉笑着说道:“当然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
刚才轩辕佑宸的举动实在是让他暖到心窝里去了,那肃杀的眼,那决绝的狠,那满身血腥冲到面前的温暖异常的几个字。
从这个对别人可以如此冷血无情,踏着满地尸体却依然能面不改色的人口中听见如此温暖的话语,那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轩辕佑宸一把将李芷歌按在了怀中,低低地俯下头,轻轻地吻着李芷歌的娇嫩朱唇。
很温柔的吻,似水柔情,却比太阳都要炙热。
魏露愕然的眸光,呆愣在原地,盯着眼前这个浴血而来恍若天神般的男子发呆。
“轩辕佑宸,你在干什么?”南宫让见状真是恨不得直接把轩辕佑宸那家伙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魏露的眸光再次一凝,直愣愣地凝着前方若雪白衣上仿若展开了朵朵红梅的英俊男子,宸王?
独孤漠野提起手中的大刀,猛然跃起将前方的一匹恶狼劈成了两半,带着惊天的怒气朝轩辕佑宸击来。
轩辕佑宸凤眸微凝,伸臂一挡,接住了他这致命的一击!
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李芷歌娇艳的红唇,紧紧将她揽入怀中,眸光犀利如电,扫过前方怒气冲天的南宫让和独孤漠野。
“放开她!”独孤漠野冷漠如冰的语气让人有些胆寒。
魏露见状自然已经明白了一切,只是如今大敌当前,这些人竟然还有空在这里争风吃醋。
“小心!”李芷歌虚弱地倒在轩辕佑宸的怀里,朝着独孤漠野提醒道。
独孤漠野抬起大刀,往后一个仰身,那大刀便已经刺入了那恶狼的大口之中,抽出之时便已经如同死物般落在了地上。
“它们退了!”魏露不可置信地凝着那些撤退的飞快的狼群忽然有些诧异,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它们,它们撤退的速度极其的迅速让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情况?”南宫让将手中的折扇利落地收了起来,大步上前,企图将轩辕佑宸推开却不想对方纹丝不动,自己倒是趔趄着倒退了两步。
“你……”南宫让直指着紧搂着李芷歌的轩辕佑宸,气得一阵咬牙切齿,不过随即脑海中却是闪过几丝异样,浓眉猛然皱起,循声于草丛之中,“不好!有毒物!”
被他如此一说,李芷歌虚弱的身子不自觉地往轩辕佑宸身上靠了靠。轩辕佑宸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的玉手,看到她脸色惨白,眸光猛然一痛。
“南宫世子,是什么毒物啊?”魏露被他说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想想刚才那些野狼飞奔撤退的速度,她浑身一阵冷汗直冒。
她抬眸而视,到处是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的光线,哪怕是天空中的月亮这会儿也因为恐惧而悄悄滴躲入了云中。
遍地的荆棘荒草,凄木森然,极目而去望不到边只有那横七竖八倒着如蜘蛛网一般密布着的虬枝,还有这神秘莫测,如鬼魅般存在变化无端的浓雾,白茫茫地一片又一片,仿佛是在游动又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就在大家各自猜想的瞬间,安静下来,血滴滴答答顺着兵刃不断地落在了脚下的草叶之上,散发着阵阵声响,这声音似乎隐藏着什么,掩盖着什么更为恐怖的声音,一切都似乎如履薄冰……
“嘶嘶”猛然一阵声响,一阵冰凉的物体贴上了南宫让的脚,那极力扭动着的柔软身躯让人不由一阵寒毛直竖。只见一条闪着寒光,头型怪异的长蛇游走了过来,血红的信子不断地向外吐着,浑身的鳞片闪着异样的光亮让人浑身冰凉。
轩辕佑宸眸中冷光一闪,听着周围的声音似乎不只一条毒蛇,仿佛是有千万条毒蛇从四面八方而来。草丛中的沙沙沙似乎越来越诡异,一时风起云涌,大片的草丛发出排山倒海的声音。
瞧着身下的毒蛇纷纷游走而来,仿佛是无数根被弯曲了的树枝,那犀利的信子不断地朝着前方一阵吞吐,散发着浓烈的阴毒气息,无骨的身躯一扭一扭霎时让人害怕。
魏露紧张地跑到南宫让的身侧,拽着他的衣袖紧紧不放,秀眉紧蹙,双眸紧紧地闭着不敢看这恐怖的场面。
独孤漠野鹰眸中寒意凌人,飞出一掌,将那些毒蛇打了个稀巴烂。随即那些毒蛇好似察觉到了危险,飞速地前行,一时间群蛇乱舞,扬扬洒洒摇着那恐怖带着鳞片的诡异身躯地瞧着人浑身冷汗淋漓。
“不能打!”南宫让见独孤漠野还想出招连忙制止道,“蛇是没有眼睛的,它们靠信子来寻找敌人的踪迹。咱们赶紧上树,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等它们过去便是。”南宫让拉过一侧瑟瑟发抖的魏露,飞身上了树。
轩辕佑宸揽过李芷歌也上了树。独孤漠野见状自然也不执拗,朝着一侧的大树飞去。
果不出所料,那些毒蛇浩浩荡荡地游走了。
李芷歌眼前一黑,终是由于失血过多,晕倒在了轩辕佑宸的怀中。
独孤漠野见状试图带走李芷歌,却被轩辕佑宸挡在了一侧,此刻的独孤漠野一双鹰眸冷冷凝视着前方,好似夹着雪含着霜,又好似有烈焰在燃烧。
他不满地扬眉,声音冷然道:“你既然不能护她安全,还不如让本王将她带走!本王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轩辕佑宸闻言,剑眉一拧,犀利的眸光盯视着前方的独孤漠野,冷冷开口:“休想!”
“你……”独孤漠野伫立在原地,冷风荡起他的黑衣,在夜色之中,飘展着怒意。
忽然,几十条黑影从不同的方向飘落下来,“王爷!采花贼已被擒!”看着身手显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前方忽明忽暗的火把也朝这方赶来,听声音应该是官府的人,他们一边高喊这一边四处搜寻。
独孤漠野自知今日无法将李芷歌带走,眸光一凝,对人事不知的李芷歌低低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留在本王的身边!”足尖轻点,一个纵身便已经飞身而去。
黑衣人见状试图追赶,轩辕佑宸淡漠的神色带着几丝冷意,“不要追了,即刻回府!”嗖地一声,轩辕佑宸带着李芷歌也飞走了。
南宫让见状自然是不甘心,也企图跟着他们而去,却被身侧的魏露一把扯住了,“南宫世子,别走!”她忍不住回身瞅了瞅,这四面八方的全是阴森森的,也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
“你放心吧!你爹他们已经找过来了,我先走了!”南宫让扯开魏露拉着自己的手,纵身一跃,跟着轩辕佑宸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爹!爹,你在哪里?爹?”魏露吓得浑身直发抖,只到那一簇簇的火光渐行渐近。
“露儿!露儿……”魏大人带着官差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两人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爹,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点走吧!”魏露提醒道。
“好!”魏大人自然是同意的,这地方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啊!
***
宸王府。药司。
轩辕佑宸将李芷歌小心翼翼地放倒在了床榻上,薛视仁连忙将裹在她身上的黑色披风解开,浑身都是细长的伤口,应该是被动物的利爪所伤。
腰间的伤口最大,还汩汩地留着血,他一一为李芷歌处理伤口。
南宫让一个旋身,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屋,看到全身是血的李芷歌一颗心都掉在了嗓子眼,不免烦躁道:“轩辕佑宸,你是什么破计策?你看,这人伤的……”
轩辕佑宸自然是心痛不已,眼底却划过一丝黯淡。
他冷眸一眯,薄唇轻勾,冷笑道:“出去!”
“哎……”南宫让似乎还想说什么。
“南宫让,你最好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两个月,从今日起!”轩辕佑宸起身不客气地将南宫让赶到了门外,彭地一声,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
“哼!”南宫让气得不清,晃着折扇,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等爷回了南安城,一定把你娶回家!
轩辕佑宸直直地凝视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李芷歌,她浑身好似被血浸透了一般,素手是那样白皙,犹如一道闪电,映亮了他的眼睛。
他温柔地执起她的玉手,运功将体内的真气输入她冰冷的掌心之中。
忽然身躯一震,似乎被一棒暴雨梨花针击中,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似乎被刺得生痛,连心也惶然失措地紧缩成一团,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要在他体内压榨出什么来。
猛然弯下腰去,一口血从喉咙里急速涌出……
寒眸凝着那一口鲜血,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堵在胸口,他紧皱着的轩眉好似拧在了一起,如何也打不开。
看来,他真的是时日无多了。
轩辕佑宸冷澈的眸光凝了眼沐浴在晨光中的李芷歌,手中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
日光正盛,投进窗内,落在了李芷歌的玉脸之上,那卷曲的睫毛扫下一大片阴影。
轩辕佑宸握着她渐渐温暖的手,眸光也变得暖和了些,伸出另一只修长的大手替她挡住投射而来的刺眼光芒。凝着她安静平和的睡颜,他惴惴不安的心也终于稍微平静了些许。
若是她能睁开那双顾盼神飞的眸子,他的心才能恢复往日的平静。
“王爷,李丞相在府外求见!”陈伯在门外禀报道。
轩辕佑宸满心的焦虑担忧和悲伤,一瞬间所有情绪都化为愤怒。温柔地替李芷歌盖好了被褥,随即关好开着的窗棂,转身,连身上的染血的衣袍也不曾换下,寒彻入骨的声音响起:“传!”
大厅。
“王爷,听说采花贼抓到了?”李毅岩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就赶来的宸王府,“那,芷歌她……”听说李芷歌被宸王带回了王府,他这个老爹自然是要来探望关心一下。
“李相!”轩辕佑宸胸臆间怒意膨胀,袖中的拳头,缓缓地攥紧,那冰冷的语气带着骇人的压抑感让李毅岩有些后怕。
“微臣在!”李毅岩拱手作揖恭敬道。
“采花贼一事定然是你府中有内应,否则对方不会有如此洞察,轻易就将人掳走!”轩辕佑宸站在李毅岩身前,压抑着胸臆间翻涌的怒意,冷声说道。
李毅岩自然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怒气,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安静地听着。
“本王明你三日之内,彻查此事!”轩辕佑宸冷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是!微臣这就去查!”李毅岩抬首却撞上了轩辕佑宸凤眸中的黯淡和摄人的凌厉,吓得连连退了两步,转身欲走。
忽然凤眸一眯,眸光变得幽深莫测,冷冷道:“芷歌,就先留在本王这里疗伤。若是查出内应,即刻通知本王。”他身上的披风猛然一凌,落在在一侧的大椅之上,俨然一派王者之风。
李毅岩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总算是退了出去。
谁知,还没走几步,周围浓密的竹林就好似长着腿似的越拢越紧,吓得他瞳孔瞪得老大,满目都是骇人的绿色。最终,整个人被浓密的竹林凌空弹出了宸王府的大门,吓得他裤裆一片潮湿。
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用颤抖不已的双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滚滚而下的冷汗。
忽然,身下的平坦的地面莫名地发生了变化,随即整个宸王府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吓得李毅岩身子都撑不起来。
***
“小师妹,你终于醒了!”薛视仁一边替李芷歌换药一边欣喜道。
李芷歌环视四周,不免有些失落,他不在。
薛视仁似乎是看出了李芷歌眸中的情绪,侃侃道:“王爷守了你一天一夜,刚才李丞相来访才出去会客。师兄我啊待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王爷如此紧张过一个人……”
“咳咳……”轩辕佑宸在门外轻咳了两声,凤眸微眯,神色肃然,吓得薛视仁脸色惨白,飞快收拾了药箱就匆忙退下了。
李芷歌躺在床榻上望着缓步走来的轩辕佑宸,看着他那飘扬的白衫上沾染的朵朵血污,略显凌乱的墨发,还有唇角荡漾的浅笑,眸底溢满的深情,微微有些痴了。
他似乎从来只对她笑,对她温柔,对她和颜悦色。
“醒了?”就在李芷歌出神之际,轩辕佑宸已经缓步走到她的面前,耀眼的光芒将他高大的身量拉成一道修长的剪影,他语气温柔地问道。黑眸深深锁住李芷歌苍白的脸容,似乎想要用目光刺穿她面上的平静,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波动。
李芷歌抬眸,视线停留在他俊美的脸上,微微颔首,想说话却发现嗓子艰涩难忍,只能极其轻微地冒出一个水字。
轩辕佑宸即可便懂得了她的意思,连忙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
李芷歌咕咚咕咚地猛喝了一口水,因为喝得太急,咳嗽着喷了出来。
轩辕佑宸眸光一缩,无奈地替她轻捶了捶后背,淡淡道:“慢慢喝,又没有人和你抢。”
“再来一杯!”李芷歌将空杯子递给了他,似乎还不过瘾。
“好!”轩辕佑宸接过水杯,再次替她倒了一杯,递给她。
“我爹来做什么?”李芷歌喝完水问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关心她了?
轩辕佑宸凤眸中泛过几丝不悦,淡淡道:“自己受了伤倒是不闻不问的,反倒关心起他来了。”
这话听在李芷歌的耳朵里竟然有那么几丝酸味,李芷歌微微一怔,暗觉好笑,凝眉道:“你说那个采花贼为什么会识破我们的计策?肯定是府里有奸细!所以……”
轩辕佑宸听到此话很快恢复了常态,不仅不恼,唇边反而漾起一抹潋滟的笑意,“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啊,就乖乖在我这里养伤吧!采花贼的事已经交由顺天府,现在呢就赶紧洗漱用膳。”他温柔地指腹划过李芷歌憔悴的容颜,心头微凉。
若不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她怎么会受伤?
这个内应,他非将他大切八块不可!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李芷歌抓着他不安分的手道:“你知道那个采花贼是谁吗?”一双清丽的瞳眸带着几分凌厉。
“黑骑军抓到的是一对双生兄弟,云天和云海。”轩辕佑宸略显诧异地凝了眼此刻神色紧张的李芷歌,俊脸微沉,眸光犀利道:“难道,还有其他人?”
“是张傲霖!”李芷歌点头应允道,“他假借采花贼的名义在帝都制造混乱,其实他的最终目的,是我。”她凝眉,冷冷说道。
轩辕佑宸寒眸乍凝,缓缓伸出手指,再次抚上李芷歌玉白的脸颊,摩挲着那隐隐的血迹,淡淡开口道:“来人,准备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