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他的眼底竟然氤氲着泪光,“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认祖归宗了!”
李芷歌与银面相视而望,终于又回到了李府,当年的谜团很快就会解开了!
“哼!老爷,只是个胎记而已,说不定是有心人作假欺骗咱们呢!”张明茗又开始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闭嘴!”李毅岩恨恨地斜了眼在一旁多嘴多舌的张明茗。
张明茗被他的眼风吓到,气愤地坐在一旁,气得牙痒痒。不甘心地凝着银面冷声道:“既然你是咱们李家的子孙,为什么带着面具,难不成是心中有鬼?”
银面神色一凝,眸中翻涌着危险之气,淡淡开口道:“我要见我娘,所以才一直带着面具。”
李芷歌淡淡挑了挑眉,玉脸上带着几丝清傲,冷声道:“他可是极善通灵术数的。”
张明茗一阵冷嗤,环顾四周,嘲笑道:“你娘,真是笑话?你娘在哪里呢?”随即变色一阵大惊,“通灵……你娘……”
“不错!我娘通过通灵之法告诉我,中元节那日她会回到相府,约我与她在府中相见!”银面不动声色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悉数被银色面具遮挡,泛着幽冷摄入的光泽。
张明茗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只觉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总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她。
中元节就是俗称的鬼节,据说这一日地府的门会大开,所有的关在地府里面的孤魂野鬼都会出来找身前的亲人,这个死去的司空灵儿竟然要来相府找她的儿子……
李毅岩脸色一阵煞白,不自觉地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冷汗,遮住了他不断变幻着的脸色。
默默站在厅外的小雪敲了敲小闹到,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银面是小姐的兄长,怪不得她说他是她最信任的人呢!
***
魏府。
魏露看到李芷歌激动不已,拉着李芷歌就欢快地聊起天来,“李小姐,听说南宫让,噢,不,现在应该叫平南王了,他回京述职了!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吗?”
李芷歌淡淡蹙眉,摇首道:“南宫让,他回京了?”
魏露看到李芷歌如此茫然的表情,心头一阵失落,怏怏地自言自语道:“连你也不知道,他究竟身在何处?”
“魏小姐,这样吧!我回去就马上修书一封,如果有他的消息马上派人来告诉你。”李芷歌笑眯眯地说道。
“真是嘛,太好了,谢谢你!”魏小姐一阵娇笑,好似晨雾中绽放的鲜花,美丽脱俗。她的娘陆昭蓉是当年帝都有名美人,女儿自然是不差。
“不客气!只是我想求见魏夫人的事……”李芷歌凝眉问道。
“放心吧!娘一会儿就来!”魏露一直向李芷歌打听南宫让的事情,让李芷歌甚是无奈。不得不感叹,南宫让最近这桃花运不错啊!
不一会儿,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子从屋外走来,明眸皓齿,美丽动人,保养的极好,岁月似乎根本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过。
“魏夫人,有礼了!”李芷歌缓缓起身,轻轻施礼道。
陆昭蓉在看到李芷歌的面容后,整个人瞬间一滞,心头难掩激动,上前一步搀扶住李芷歌,眸光在她脸上一阵流转,自言自语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李芷歌轻声道:“其实这次来,是想向夫人打听我娘生前之事。”
“生前?”陆昭蓉眸光一沉,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凄然道:“你娘的命实在是太苦了。本想她生产后去看望,谁知……”
“娘!”魏露看到陆昭蓉偷偷地擦眼泪,走到她身旁安慰道。
李芷歌看到这一幕,甚是欣羡,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好了,娘没事!”陆昭蓉亲拍了拍魏露的手,淡淡说道:“李小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一定都告诉你!”
李芷歌略显无奈地从魏府大门而出,忙活了一整个上午,却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芷歌!”忽然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身侧传来,清雅而带着几丝温柔。
入目的是一身黑色裘狐,头戴墨玉簪,满脸堆笑的南宫让,心头却是一阵欣喜,连忙跑过去,“南宫让,你真的在这里?”刚才听魏小姐说南宫让在帝都,她还不信呢!
“怎么,有没有想我?”南宫让伸出食指在李芷歌跟前晃了晃,得意地挑了挑眉,“肯定是想的,对不对?”
李芷歌一阵淡笑,看到如今的南宫让,甚是欣慰。他终于从平南王府的那一场政变中走了出来,依旧还是当初那个狂傲清高的大少爷。
“对!”李芷歌颔首轻笑道。
“来,抱一个!”南宫让激动地上前,紧紧地搂住了李芷歌,满面春风。
忽然一道银光忽闪而来,南宫让浓眉皱紧,一把将李芷歌推向一侧,自己也闪身向后连连退了三步。拿到神秘的银光落在一旁的铁墙之上,将整块铁墙都砸得稀巴烂。
一道银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跟前,他揽过李芷歌的蛮腰,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好似他南宫让是洪水猛兽似的,能一口把她给吞了!
好家伙!南宫让不禁蹙眉,这内力,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和轩辕佑宸那深不可测的家伙倒是有的一拼!
“喂,你干什么?”南宫让有些郁闷地抱胸问道,功夫比不过人家,气势可不能输啊!
“走!”银面没有管南宫让,径直带着李芷歌飞身离开。
“喂!”南宫让一阵气恼,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平南王,竟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恶!
“南宫世子!不,平南王!”魏露听到了南宫让的声音满脸惊喜地跑出来,一脸的娇羞,“你什么回到帝都的?”
南宫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用手挠了挠头,“这个……呵呵呵……刚到!”
魏露心中一阵窃喜,刚到帝都就来府上找她了,一阵甜蜜涌上心头,美目流转,两片红霞飞上脸颊,“我爹就在里面,请吧!”
“哎——”南宫让被魏露挽着胳膊不情不愿地拉进了魏府。
“魏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赶紧放手吧!只怕魏大人误会……”南宫让连忙甩开魏露的白皙的玉手,一脸的尴尬。
“那好吧,请!”魏露放开南宫让,脸上红彤彤的。
……
***
宸王府。
南宫让将早上的事情绘神绘色地告诉了轩辕佑宸,甚是无奈地用手撑着脑袋,“那个银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那可是几寸厚的铁墙啊!”
轩辕佑宸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怎么会和芷歌在一起的?而且关系看上去还挺密切的。”南宫让换了个姿势再次问道。
轩辕佑宸依旧沉默,不发一言。
“喂,我敬爱的宸王殿下,你倒是说话啊!”南宫让气恼地仰头喝了一杯酒,火辣辣的感觉倒是让人顿觉畅快。
“他的身份,不简单。”轩辕佑宸眸色幽沉,低低说道。昨日,他竟然和芷歌一起住进了李府!
“怎么个不简单?难不成还是皇帝老儿的私生子?”南宫让口无遮拦地玩笑道,吃了一口桌上的小菜。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要是真如此,那皇帝老儿不开心地直跳脚。
轩辕佑宸薄唇微勾,将银面的事情告诉了南宫让,南宫让听得格外认真之余,竟然不知不觉地把一壶美酒喝了个底朝天。
“这么说来,还真有些不简单。他竟然能伤了你?”南宫让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耸了耸肩,撑着下巴的手不停地动着。
轩辕佑宸冷声道:“是误伤!”
“那不也是伤吗?”南宫让一阵暗笑,感叹道:“没想到你也有失手的时候。”转念一想,“其实,照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轩辕佑宸凤眸微沉,没有答话。
“当年李夫人产下的可是一对龙凤胎,听芷歌说她还有一个兄弟,该不会就是这个银面人吧?”南宫让得意地开始推理起来:“她最信任的人,说的过去。多次出手救她,也在情理之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昨天晚上他竟然能正大光明地住进李相府。”
一切完全成立!南宫让得意地拍了拍了手,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啊!不自觉地凝了眼对面坐着的轩辕佑宸,凑过去好奇地问道:“你觉得呢?”
轩辕佑宸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南宫让有些郁闷地一个人喝着闷酒,这个人真是无趣啊!不喝酒也就算了,连话都不说。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发酒疯,自言自语呢!
轩辕佑宸听到南宫让的话,深幽的眸越过窗外,望向了遥远的黑暗之中。
南宫让皱眉,还真是隔墙有耳啊!他竟然忘了隔壁住了个西凉国的什么公主。这下子,倒是有好戏看了!
轩辕佑宸修长的手指拾起前方桌上的盘中的一粒花生米,指尖轻弹,袭向了屋外的黑暗之中。
只听到一阵树枝断裂的声音,一声沉闷的声响从屋外传来,随即稀稀疏疏的杂乱声不断地响起,很显然是在逃跑。
“不追吗?”南宫让眯眼笑道,他还等着看戏呢!
“有必要吗?”轩辕佑宸冷峻的面容之上看不出情绪,从窗户迎面而来的夜风荡起他的墨发,一双凤眸冷澈骇人,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凌厉气势。
“哎呀,怪不得人家说你和这个什么公主有一腿,原来是真的啊!”南宫让故意提高了嗓子不满道:“我要是芷歌啊,非痛打你一顿再一走了之,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这个负心汉!”
轩辕佑宸深邃的眸光微凝,南宫让这厮讲话实在难听。什么叫有一腿,他可是跟她连半根腿毛都没有的事,心底莫名地升腾起一股气来。
他默认只不过是想稳住太后,同时可以用反间计将背后的主使者找出来。如此诬陷于他,定然是有所图。这个雪莲公主只是一条长绳,后面的才是大鱼。
可是,却没有人能理解他。纷纷指责他薄情寡义,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难道就连一丝丝的信任都没有吗?袖间的大手微微一握,心情也跌落到了谷底。
“主上!”忽然一抹黑影从屋外鱼贯而入,南宫让微微一怔,这轻功竟然能与他一较高下。这个轩辕佑宸身边的人,实在是高人辈出啊!
“什么事?”轩辕佑宸凝了子墨一眼,冷澈的眸中带着几丝凄凉落寞。
“这是夫人让属下给您的。”子玉将一个心形的香囊递到了轩辕佑宸微凉的大手之中。
轩辕佑宸眸光一亮,这个香囊上绣着一个“宸”字,绣工精巧,做工细致,心头猛然一阵激动。字的上面还绣着几枝凌寒怒放的梅,背面是一副鸳鸯戏水图。
他的手微微一颤,紧握着的手竟然有些不稳,缓缓拆开,里面有一张字条。
展开字条,上面是两行娟秀的小字:暂回李府 小心雪莲。
一颗心在胸腔内激烈地跳跃起来,他就知道她还是信任他的,冷峻幽沉的脸上划过几丝淡笑。
南宫让不由地瞥了瞥嘴,摊了摊手,看来自己是彻底没戏了!自顾自地坐在桌前吃了起来,不过心底,他还是替他们高兴的。
难得一良人啊!轩辕佑宸这厮他心底里还是很佩服的。
“主上!”又一抹影子闪了进来,紫霄将一张字条递给了轩辕佑宸,“蓝茗的飞鸽传书。”
轩辕佑宸接过一个小木筒将字条展开,随即向南宫让低声道:“你猜的果然没错!”
南宫让吃着菜肴,享受地喝了口酒,轻笑道:“你那是当局者迷,我这是旁观者清!”
***
明园。
“呜呜呜……”窸窸窣窣的哭声不断地在张明茗的耳畔响起,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张明茗屏住呼吸,紧紧地抓着被褥,将头整个埋在被褥之中,不敢动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中忐忑难安,高声叫唤道:“来人!”
屋外空无一人回应,张明茗的心头微微有些颤动,忽然一双幽冷而泛着绿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还不时地来回移动,渐渐地向她靠近再靠近……
“啊——”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静谧的相府上空……
“夫人,怎么了?”张明茗身旁伺候着的几个老嬷嬷急忙推门而入,室内燃起的灯瞬间将黑暗赶走,张明茗整个躲在被窝里测测发抖,冷汗淋漓,面色惨白。
“鬼……有鬼……”张明茗吓得一派胡言乱语,直指着右侧窗口惊慌失措道,言语间除了恐惧就是害怕。
佟嬷嬷小心翼翼地走到窗畔,四下并无异样,谨慎地推开窗户,也丝毫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回身向李芷歌问道:“夫人,您是做噩梦了吧?”
“不,是真的。我真的看到那东西了!”张明茗费力支撑着自己肥胖的身躯,再次心慌慌地打量着室内的每一处角落,喃喃道:“刚才,明明就在这里。还不断地向我靠近……”
“夫人,奴婢派人去厨房煮些安神助眠的汤药吧!”佟嬷嬷命令几个年轻的丫鬟去厨房。又命了几个丫鬟在园子四周仔细搜查是否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自己则守在张明茗的身侧,寸步不离。
“佟嬷嬷,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张明茗缓缓地躺下,不解地问道,“我可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实在太可怕了!”
“夫人肯定是忧思过重这才会做噩梦的。”佟嬷嬷安慰道:“放心吧!有奴婢守着,夫人您就安心睡吧!”
张明茗辗转反侧,看到佟嬷嬷起身正欲灭灯,连忙呼喊道:“别灭灯!我这心慌的厉害,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她肥胖的手不断地捂着胸口,任凭一颗心在胸腔内乱跳。
“夫人,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佟嬷嬷劝慰道:“要是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张明茗流产还没多久,又因为二小姐的事情伤心伤身,如今这身子可需要好好调理才行。
“佟嬷嬷,今日是初几?”张明茗转而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七月初一。”佟嬷嬷回道,不知为何夫人会问起时日。
“已经初一了,临近中元节了!”张明茗自言自语地说道,神色慌张,吓得佟嬷嬷上前替她盖好被褥。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佟嬷嬷是张明茗的陪嫁丫鬟,跟着她几十年了,从未见过天不怕地不怕的将军府大小姐如此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那个李致远,分明就是个灾星!老爷竟然还把他当宝贝似的供着,看他那藏头露尾的模样,一定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张明茗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神秘的银面人。
“他会通灵,该不会是他把那些不干不净地东西带进了府吧?”张明茗如此想来心头一阵颤抖,那一对可恨的兄妹,她真想把他们凌迟处死。
“夫人,你是说刚来的那个大少爷?”佟嬷嬷问道。
“什么大少爷,分明就是欺世盗名之徒!老爷根本就是想要儿子想疯了,才会相信他们那些连篇的鬼话。真是可笑!”张明茗一想到这些,气就不打一处来。
“既然不此,那不如……”佟嬷嬷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张明茗微微颔首,叮嘱道:“千万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是!”佟嬷嬷连声回道。
“哼!想进李家的祠堂,除非我死,否则做梦都别想!”张明茗阴狠的笑容挂在脸上,合衣再次躺下,望着跳跃着的烛火直到天蒙蒙快,蜡烛燃尽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