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路边,凝望着眼前如斯美景,脑海中,反反复复只回旋着这句不知何时记住的诗。
在现代的那一世,在黑暗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年,脑海中只有生存两个字,哪会有闲情逸致去寻花赏柳,纵是有国色天香的花草在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因为,那样柔软的情绪会让她软弱。
而软弱,是不被她所生存的环境所容许的,那只会让她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及至穿越到云苍大陆,也一直生活在罗浮秘境。除了十年前,师父疏忽下,七岁的她偷溜成功,那次,她自由自在地玩了三个月,然后被师父提着衣领拎回了罗浮秘境。
她从未见过梨花,更未见过这样一望无际的梨花林。
一树树的淡雅洁白,白得清纯,白得玉洁,白得无瑕,千朵万朵,压枝**低,如冰一般晶莹,如云一般飘逸。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靓艳含香,风姿绰约,似玉一般纯洁,似雪一般澄澈。
沐小小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梨花林,神情是说不出的飘渺,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虔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梨花林。嫩白柔细的十指轻轻拂过压低的梨花枝条,拂过淡雅柔白的花瓣。
居一株一株,白清如雪,玉骨冰肌,素洁淡雅。
一步一步,雀跃欢欣,脚步翩跹,轻柔飘逸。
沐小小澄澈的眼中闪耀着迷蒙的光彩,清丽的小脸上的光芒却灿若朝阳。微风轻拂,落英缤纷,花落如雨。沐小小在花雨中欢快地旋转,裙摆飞扬,青丝如瀑划过优美的弧度,她的笑声,清脆得宛若空谷山间最清澈的那眼泉水,叮叮咚咚,清亮却又缠绵。
月子衿远远地望着在漫天洁白的花雨中旋舞的少女,她的脸上闪耀着炫目的光芒,似花间的精灵,飘逸柔美,浑身都是飞扬四溢的灵动。没了平日里的活泼顽皮,这一刻的沐小小像是落入凡间的九天玄女,在花雨胜景中舞一曲天下人间绝无仅有的飞天之舞。
听着那宛若山谷清泉的清脆笑声,看着笑靥如花的沐小小,月子衿竟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凝望着沐小小的目光,竟是如许真挚如许虔诚,宛若朝拜者面对供奉的信仰。
夜尘在一旁,看着沐小小,平日里冷漠淡然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丝的柔和,这个是他已经守护了十几年的主子,也是他终其这一生所要守护的人。只要她能这样开怀地笑着,只要她可以一直这样明媚地笑着,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放弃的。哪怕,是他的生命。
赭目光流转间,夜尘看到月子衿的神情,竟是微微愣了一下。才短短几日,这个月影国的七皇子,天人一般的玉人,竟对主子产生了如此深刻的感情么?那,主子对他呢,是否也有特别的心思?
想着,额角竟有冷汗涔涔而下。或许主子从未曾在意过,但他却铭记在心。罗浮秘境的圣女,终其一生,不得与凡尘男子相恋。须以玉洁冰清之躯,永世守卫罗浮秘境,否则,必遭天谴!
原本,沐小小是不被允许踏出罗浮秘境半步的,她必须一直呆在结界中,以纯净赤诚之心,上通九霄神灵,下达凡尘民心。
若非她的师父——罗浮秘境的守护者身患奇疾,需寻奇世间四大灵药,而沐小小是大祭司推算出的唯一可以采齐灵药的人,她也没有机会踏出罗浮秘境一步。而且即便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偷溜出来,也会被祭司殿的护卫抓回去。
看着沐小小灿若春花的笑颜,夜尘宛若止水的心底也泛起了微微的波澜,在罗浮秘境的十几年间,他从未看过她如此轻松如此愉悦的笑容。
暗暗地在心底对自己发誓,只要主子喜欢,哪怕拼去生命,也要为她辟出一片自由的天空。
搞定雪湖
沐小小笑着,舞着,水红的罗裙裙摆扬起,似盛开的牡丹,雍容中透着一丝**。 。漫天飞舞的花瓣洒落在鬓间襟上,染上一身浅浅淡淡的梨花香。
许久,不知舞至林深几许,沐小小终于停下翩跹的脚步,水红的裙摆飘散着划过优美的弧度,渐渐落下,服帖地垂落在脚边,似一朵安静地卓然绽放的莲花,亭亭玉立。
脚步轻慢地走到一株梨树旁,轻轻地歪过身子,斜倚在树干上。
被千万朵梨花压低的枝头沉沉地垂下,半遮半掩着沐小小清丽的容颜,若隐若现间,姿容绝世,不可方物。
许久不曾有过这样轻松自在的心情了吧?上一次如此纯然的快乐是什么时候呢?
想想,依稀记得,是十年前了,那年她七岁。
居那一次,师父未曾防备小小的她,居然让她顺利地溜出罗浮秘境。她赚到了三个月自由的时间,无忧无虑地畅游。
虽然七岁时小小的身躯有太多的限制,但是心却是自由自在的。
不需要如上一世的二十年黑暗的日子里那样的防备机警,也不需要维持天真孩童的假面具欺瞒身边的人,畅快得似笼中鸟重回广袤的天地。
在秘境时,虽然没有受限制,却只能把自己局限在结界中。那样被桎梏的人生,甚至不如上一世自由,上一世虽然黑暗虽然血腥,却不会被限制。
想着,沐小小的目光变得悠远而迷离,透着淡淡的无言的感伤。
“小小,我们走吧,不知道驿路梨花要走多远才能到呢。”看到沐小小浑身散逸出淡然却绵密的忧伤,月子衿的心轻柔地揪疼了下,未经思虑就毫不犹豫地开口,把她带离那样伤感的情绪。
赭蓦然回神,沐小小明亮若星辰的眸子对上月子衿含着轻轻浅浅的担忧的眼,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绵绵软软的甜,似是清澈的泉水里突然滴进了蜜,清冽而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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