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老者说话的神情有些怅然,似乎有特别重的心事,冯牧听着他的话,心中好奇,开口问道:“前辈,你是因为犯了怎样的罪过,才来到这里守陵?”
老者没有回答,冯牧自知自己的好奇犯了一个大错,这无疑是老者心中不想提起的伤,若要揭开,必然让他痛苦。冯牧当下拱了拱手,抱歉道:“前辈恕罪,晚辈不是有心冒犯。”
老者没有责怪冯牧的意思,看着冯牧浑身的雨水,缓缓说道:“你浑身淋湿了,进屋子换一套干净的衣服,歇息一下吧。”
冯牧见他没有责怪自己,心中有些惭愧,向老者道了一声谢,然后便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换好衣服之后,冯牧想要跟老人说些什么,但是老人只顾着擦拭那些灵位,似乎没有多余的时间搭理他。
冯牧走上前去,仔细看着那些灵位,上面大多都是蜀山的老前辈,而且很多都是掌教。看着看着,冯牧不由得生出一丝苍凉的感慨,这些人曾经都是惊采绝艳的人,而今依然做了黄土,时光无情,这或许就是人世最大的无奈吧。
老人在擦拭的时候,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询问道:“他可曾交给你‘八荒炎诀’?”
听到老人提起“八荒炎诀”,冯牧心中不由得一动,当年许爷爷将内力传给他的时候,他不过三岁,哪能学会那样精深的功法。冯牧不太清楚这门功法的厉害,但是从师兄宋三行的行为看来,对方起初没有杀他,不正是为了这门功法而来吗?
冯牧不打算隐瞒眼前的老人,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是他从这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子正气。对方说自己是罪人,冯牧已经不想去探究他犯下了怎样的罪过,在这个风雨凄迷的天气中,他选择从心中去相信这个老人。
“晚辈确实学了‘八荒炎诀’,不过并非许爷爷所传授,而是阳明先生身边的师爷陆秋离传授。”冯牧坦然说道,又想起了当年跟在王守仁身边的那段经过,王守仁虽然不精通武功,却教会了他许多的东西。
一些简单的兵法,还有他毕生追求的心学,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冯牧。但是冯牧并非他的弟子,阳明先生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小孩,对他虽然抱有希望,却没有想过他能够完全记住。
“这就是所谓的天命,想不到‘八荒炎诀’终究还是要交给他的传人,或许这是他在天之灵,在无形中对你的指引,你才能遇到我们两人。”老人放下手中的布条,看着冯牧一张稚嫩的脸庞,开口说道。
冯牧也看着老人,只见老人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平静的开口说道:“幸好在有生之年我遇到了你,不然真的要将这门法诀带入棺材了。”
冯牧连忙跪在地上,向老人磕了三个头,算是行了拜师之礼,老人接受了他的磕头,但是告诉冯牧,说他跟陆秋离一样,算不得他的师父,只是要替许长润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即便如此,冯牧心中仍然感激,老人将冯牧扶了起来,告诉他说:“这门功法其实是一分为二的,配合另一门武学《参天契》,武学的修炼便能够一日千里,脱离凡胎,飞升入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冯牧静静地听着,对于老人的话,他心向往之,武道真的能够突破虚空,踏入修真境吗?带着这样的疑惑,冯牧的心中生出一股子希冀,然后仔细听着老人的话。
老人将那些生僻拗口的句子背诵了一遍,冯牧理解的不多,老人并未因此而责备冯牧,他重新背诵起来,一句一句的向冯牧解释,冯牧耐心的听着,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恭敬的发问,老人也是知无不言。
就这样,原本冯牧可以在晚饭之前回去的,却因为背诵那深奥的法诀,忘记了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天外的暴雨已经停歇,周遭想起了小虫窸窸窣窣的叫声。
冯牧盘腿而坐,因为老人的指点,重新将头脑中的法诀梳理了一遍,相互融合。陆师爷之前教给他的法诀没有明显的缺点,但却是只言片语,而且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到了后来,老人才告诉冯牧,其实这法诀是能够独立练习的,可是融合在一起才能够发挥它本有的威力。老人还说这门法诀与《参天契》都是当年的武林盟主所创,他在临死前,才将这些法诀分离了出来。
冯牧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当年的武林盟主为何要这样做,这样的功法,在他死后,任谁也守护不了,所以他才出此下策,将它们隐藏在江湖中。
冯牧背完之后,向守陵人拱了拱手,倒头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已经是朝阳初升的好天气。
冯牧站了起来,看着老人的背影,感激的向他道谢,老人挥了挥手,叮嘱道:“望你好生运用这门功法,不然必遭天谴。”
这句话的分量很重,冯牧恭敬地点头称是,老人挥了挥手,冯牧转头离开,直到他离开之后,老人才露出了一丝复杂的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