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奴才言道。
猫,的确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下了毒。这人中毒,嘴唇、指甲甚至于皮肤,都会呈现出青紫之色。举一反三,想来这猫定然也差不多吧。
黑猫,虽然毛是黑的,但是皮肤应该是白色的。可当奴才将这猫的黑毛剃掉之后,却发现这猫浑身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色,看着甚是恐怖,触目惊心。
胡太医又仔细检查过了吴那拉今日穿的衣服,除了吴那拉的体香之外,这裙角似乎有股子腥味儿......
“这是被人抹了东西,那猫既然中了毒,定然是体内剧痛,到处乱窜。这样在侧福晋的裙角上抹上腥味,猫就会本能的扑将过去,乱抓一通。随后,便毒发身亡。”
结果很明显了,这是一只被人做过了手脚的猫,一只专门用来对付吴那拉的猫。从它的出现到死亡,一切都是被人操纵着的,目的是吴那拉肚子里的孩子。
“我就知道......”弘历危险的[着眼睛,他就知道,一切不是巧合。
“容嬷嬷,今日雅儿说要出去散步的时侯,都有谁在场,把那些个奴才......”弘历说到这里,眸色暗了一下。
“不,就别叫过来了,直接关起来。查查他们家里都有什么人,然后把他们的家人通通给本王抓起来。就是个石头,我也要把他的嘴给撬开!”
弘历真的怒了,四四的基因终于开始显现出来了。他竟然没有咆哮,也没有迁怒,他甚至没有吹胡子瞪眼睛,他只是沉思。雅儿流产了,整个后院的女人都能从中获利,所以她们都有嫌疑。其中嫌疑最大的自然是......弘历心里清楚那个人是谁,可他不会只凭着猜测,就随便把这个罪名安到她的身上去。但是如果一旦让他查出来,弘历咬紧了牙关,他不会再放过她。
吴那拉‘醒了’之后一直在发呆,一句话也不说,人叫她也不理会,弘历在一旁急得是团团转。
“雅儿,我求求你了,你看看我好不好?你说句话好不好?”弘历都快急死了,抱着吴那拉反复的哄。
吴那拉异常冷漠的扭过头去,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她恶心......其实,每当弘历触碰她的时侯,她都好恶心。其实她很讨厌弘历,很想干脆明白的告诉他,她有多么恨他。其实她根本不想跟他躺在一起,让他在她的身上为所欲为。每一次,都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她的人,躺在那里,用任何可以想得出来的下贱姿势和招数,迎合那个男人,娇喘低吟。可是她的心,却在另一个地方,鄙视的看着自己,冷漠而讽刺。
“雅儿,我陪着你,我不会走的。你什么时侯想看我了,我就在你旁边。想跟我说话了,我随时都能应答。”弘历似是看出了吴那拉的想法,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怎么能离开呢。雅儿一向是开朗又坚强的,好像谁也不能将她打倒。可她现在变成如此模样,弘历真的好害怕。
吴那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弘历说的话......她成功了,可为什么成功之后,她却仿佛比以前更加迷茫了呢?是的,刚进府的时侯她是迷茫的,四面楚歌,风声鹤唳,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道如何在这个府里走下去。可而今她已经在府里站住脚了,已经成功打败了所有人,站到了宝亲王府后院的至高点了。为什么,却还是如此迷茫呢?甚至,比以往更加迷茫了......
她最近经常做恶梦,梦见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来向她索命。她不知道高氏和富察氏是不是也曾经做过这样的梦?是否也曾在午夜时分被吓得冷汗涔涔。
从前,吴那拉是从来不怕这些的,她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就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可现在她怕,很怕。晚上的时侯,她的房里必须要点着灯,旁边守着人,她才能睡着。这灯,一晚上都不能灭。
回想这一年以来,她做过的一切,就好像是梦一样。不知疲惫的算计,日夜不辍,不择手段。利用身不由己的奴才、利用无辜的孩子、利用高氏的地位、利用别人的感情、利用自己的身体,来达成目的,在这宝亲王府的后院里掀起腥风血雨......
这样一个女人......还是吴那拉吗?还是那个乐观向上、开开心心、简简单单的吴那拉吗?这个女人是谁啊?她怎么这么陌生呢?
吴那拉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过去的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有企图心的人。以往在现代,也是每日里活得混混噩噩,只要开心就好。她没什么成就,邻居家里的孩子要不就从政,要不就经商,都活得很出色。可是她只会死读书,因为读书最简单,因为校园最干净,她喜欢简单干净的东西。她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只要你想要过得开心,就能过得开心。有些事情只要你选择不去做,就没人能逼你做。
可原来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不是呢?世界,怎么就会变了呢?还是,她从来未曾看清楚过?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吴那拉会永远、永远记得今天。在今天,她要亲手埋葬一个善良、简单、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自得其乐的女孩子,用即将到来的鲜血祭奠她。那个女孩也叫吴那拉,她是个好姑娘。心思单纯,一尘不染。不会害人,不会算计。
吴那拉告诉自己,她必须要让那个简单快乐的女孩死得其所,必须要让她死得有价值。她说过,她从来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所以她要往前看。死去的已经死去,可活着的还要活着。她成功了,可是这并不是结束,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她要紧紧握住她胜利的果实——弘历,谁也不能跟她抢!
不管是富察氏、高氏,还是其他什么人。敢挑衅她权威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灭一双。她会争到底,争到死!不管流多少血,不管造多少孽,为了成功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吴那拉闭上双眸,敛去眼角的泪,深深的叹息。她会赢的,就像今天一样......
而此刻抱着吴那拉的弘历,并不知道吴那拉心底的思量。他还在做着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那是一场梦,仅仅只是梦罢了。在梦里有一个他最爱的女人,那个女人叫‘雅儿’。‘雅儿’心思单纯,一尘不染,不会害人,不会算计,就跟那个刚刚‘死掉’的女孩一样。弘历想像中的女人,总是那么的简单。他总是很单纯的以为,所谓‘爱情’是付出就会有回报的。只要他一直对‘雅儿’好,他们就会得到一个美满快乐的结局。
可惜他不懂,有一种心,是永远也捂不热的。有一种痛,是刻骨铭心的。有一种女人,是极端的......最重要的是,这种女人只有一双眼睛,向前看的眼睛,她们是永远也学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