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片刻之后,或许是忍受不住这种沉闷的气氛,包扎着右臂的程行烈,已霍然起身,怒喝道:“日他娘的!李密兄弟疯了不成,明知那新文礼身旁有数十亲兵护卫,还要强行冲杀上去……”
秦暮默然无语,只是望了眼身旁的木盒。那里面,存放着李密拼死斩杀的新文礼首级,或如此时看来容易,但当日的战场上,他们一干人等,却是亲眼目睹着双目赤红的李密,如何状若疯虎一般的冲入敌阵,不顾数十柄刀枪加身的危险,抢先将长枪刺入了新文礼的胸口……
这几年来,因了石不语的逝世,替他留在滨海的李密,已逐渐被三十九盟友所认同,成为滨海群豪的一员。而因了那种别人不具备的智略与冷静,数场征战下来,他已隐隐可与秦暮并列,成为军队的领袖;而在内政方面,他更是与徐世绩同称双璧,缺一不可。用程行烈某次醉后的话来说:“若不是要将皇帝的位子留给秀宁那小丫头,便让给李兄弟来坐坐,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只是,局面大好之下,这位前途光明的年轻男子,却在此次的战役中,拼着性命不要,做出了这等疯狂的举动。不错,那新文礼乃是杀死石不语的凶手,群豪皆是痛恨不已,但当日那种局面下,明知徒增牺牲而会毅然冲出的,恐怕也只有此时身中十余枪、昏迷于病榻上的李密了吧!只是,他这么做,究竟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了往日那段难以割舍的兄弟之情……
“大哥,你真的不懂吗?”靠在木柱上沉默不语的徐世绩,忽的开头道,“李兄弟的冒险,一半是因为二哥,一半是因为……”
话未说完,他已识趣的闭嘴,因为在庭院的入口处,出现了凝寒疾步行来的身影。程行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的身躯一颤,怔怔道:“老三,你、你是说……”
然而此时,凝寒已行至面前,不待立定身形,面色略显苍白的她,便已喘息问道:“李密公子的伤势,可有大碍么?”
徐世绩与程行烈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默然片刻,方才神色复杂的沉吟道:“漪灵与医师已入内治疗,至于伤势……”
话音未落,便听得“嘎吱”一声,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医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提高声音道:“不知哪位是凝寒小姐,李大人请您入内一见。”
凝寒微微一怔,迟疑片刻,缓步行上前去,单知雄靠那门扉较近,此时哪里忍耐得住,一把扯住那医师的袖口,急急问道:“先生,我那兄弟的伤势如何?”
那医师面色黯然,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沉声道:“李大人身中十余枪,伤势极重,如今全靠一股精神气在支撑,至于能否熬过这关,便只能看他自己了……”
单雄信闻言一怔,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那医师似乎极为怕他,伸手延请凝寒入内,随即关闭了房门,重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众人立在门外,彼此面面相觑,半晌无语,程行烈盯着房门发了一阵子的呆,忽的重重淬了一口,低声怒骂道:“日他娘的!我家老二死了才三年,那女人便要另投新欢!日他娘的!若不是为了她,我家老二又怎么会……”
他如此骂着,群豪中倒有大半露出“亦有同感”的神情来,倒不是他们对于李密有什么极大的不满,只是凝寒如此表现,却难免让人觉得薄情寡义了一些。要知道,若不是为了救转凝寒,石不语也不会冒死出海,而引发后来种种事件。
反转过来,如今他逝世不过三年,曾经海誓山盟的爱侣却已与他人有些暧昧的味道,此时李密醒转,先不见他人,却指明要见凝寒,而后者亦是毫不避讳的入内,这其中的情由,便是白痴也推断得出来了吧……
一念及此,群豪的神色自然分外难看,徐世绩摇了摇头,黯然道:“罢了!世间女子大多如此,我等又何必强求?只是,李兄弟这事,未免做的也有些不地道……”
这话自然也没错,世间女子万千,你又何必非要夺亡兄所爱,徒坏了义气。秦暮轻咳一声,抬头望了望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叹息道:“不必再说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是常事……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救治李兄弟,其余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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