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悟

方落也属意料之中。

    “家规所言，不允许与他族之人随意私斗，但前提，是他族之人不侵犯我族之尊！莫非执法长老要包庇外族之人！”方落一字一字似极为艰难的开口，他知道自己这句话在方老五耳中可能充满可笑，因为他就是方家的执法长老！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开口…

    方落也明白，犹如过往，自己本可以拿着丹药给方老五送去，趁此苦苦哀求，当着众人之面，方老五也就会丈打三十大板，便放其离去。

    若他哀求更浓，甚至跪下磕头，自己承认错误，不在意一切羞辱，甘愿作贱自己，今日应可化险。

    “这种事，我方落做不到！说我傻也好，说我倔也好，我就是做不到！”

    哪怕明明知道今日方老五故意如此，可我依旧做不到去求饶，做不到再去屈辱自己，那跪地求饶，做不到！我要将我失去的尊严，一点一点夺回来！

    我明白懦弱，改变不了一切。我明白犹豫，出现不了道路。有时候，人活着就是为了活出自己的尊严！

    所以，我要一字一字的开口！哪怕我受到责罚，哪怕我面对的是犹如大山般的方老五，哪怕我站在世界的对立面…

    哪怕如今孤独的四周没有任何人靠近，可我…依旧抬起头说出这句话！

    因为我是方落！

    丹药藏放在方落的胸口，方落呼吸有点急促，这丹药方落不可能将其交出，一旦被人发现丹药变成三纹之后，那玉佩的秘密也会随之而出。

    不管从哪一点来说，方落都会抬头，直视着当老五，说出此言！

    这句话说出，似乎凝聚了方落一生的力气，昔日所失，昨日不再，上息所弃！到如今所得，明日再来，下息永不放弃！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因四周的寂静，显得格外清晰，可也同样透着难以形容的孤独，话语间的苦涩，唯有方落自己才可以明白，他的双手死死的握住拳头，外人察觉不到，但方落感受极为清楚，随着方老五的话语而来的，是一股让他仿佛要崩溃的冲击。

    身体仿佛要碎裂，就连骨头也都要粉碎，仿佛有股无形之力压在身上，要让他跪下。方落身子颤抖，但却依旧是咬着牙，站在那里，哪怕骨头都在剧痛。

    “莫非你要违抗我的命令？违背长老之言，罪加一等！”方老五不怒反笑，一步踏出，右手暮的向方落一指点出。

    瞬间，整个广场风起云涌，狂风呼啸卷动四周，吹舞众人长衫，方落身如被凝固，仿佛四周的气息都变成死亡，将其笼罩，将他牢牢束缚，根本就无法活动分毫，完全束缚他的身躯，迫使他跪下。方落咬牙，他在尝试，可是体内的禁制无法打开。

    方老五冷笑，第二指点出。

    砰的一声，第二指落下，方落应声退了两步，他的双腿在颤抖，嘴角溢出鲜血，可他依旧站在那里，死死咬着牙，决不屈服！

    他双眼阴沉到极点，双手握的更死，指甲盖深入肉中。

    方老五笑容更加冰冷，第三指就要再次点出。

    “住手！”柳儿突然出现在广场之中，挡在方落的身前，在她看向方老五时，神情中有着怒火，暮然开口。

    “与葵非笑一战，其因是你女儿所致！”

    “无常丹是我取出，要罚罚我！”

    “顶撞长老，是因为方落不愿承受冤屈！”

    “敢问长老，方落错在何处！”

    柳儿转过身去，扶住方落，她的一声高过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面色阴沉的方老五。

    场中寂静，是因为少女的言语中的愤怒，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对着深居高位的方老五厉声开口。

    方厉没有说话，但是目中的阴沉说出他的想法。方落咬紧牙关，他的双眸在喷火，他不愿意让女人顶在自己的面前，哪怕是曾经的他…也是不愿！

    “柳儿，你退后…”方落受伤不重，他眸中发亮，语气之中带着坚定，再次缓缓开口“这件事是我之事，与你无关！”

    看着柳儿错愕的表情，方落嘴角扬起，露出笑容。

    “我曾说过，你的一生…由我守护！”

    柳儿一愣，旋即也是掩嘴轻笑起来，只是她的目光之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正当方老五继续阴沉起来的时候，一道声音自他耳旁响起，这个声音让方老五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咳咳，刑法长老，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原本应该离去的方灵，竟突然出现在方老五的身后，看着方落露出无奈之色。

    方老五面色越加阴沉，柳儿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方灵的出现，让他知道此事已经到此为止。

    “哼！此事作罢，柳儿私自带出无常丹一事，由你父亲来定！”方老五长袖一甩，冷冷看了方落与柳儿一眼，转身离去。

    “呵呵，大家散了吧，散了吧。”方灵笑了起来，偷偷对着方落眨了眨眼睛，便也是离去。

    随着方灵的声音传开，众人都是看着场中的方落，缓缓离去，目中带着奇异之色。

    “谢谢你…”方落突然开口。

    “谁要你的谢谢，哼，我先回去了，父亲还找我有事。”柳儿嘴角扬起笑意，轻灵离去。

    “我并不孤独…”

    柳儿的身影在方落目中离去，方落也是露出笑容，神色中带着坚定，他的目光收回，看着血迹斑斑的双手，露出狠厉。

    终有一日，我要将今日的屈辱连本带利数倍的还回！

    “一往无前，才是我最大的倚仗！”方落喃喃自语，话语沙哑如不是他的声音。

    方落抬头，看向苍穹，看到振翅高飞的雄鹰，眼中露出精芒。

    “我让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让这地再遮不住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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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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