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从底下学起,一级一级往上升,这样既了解军务,也能得到士兵的拥戴,就像贾琏眼下带领这一伙子丘八,只怕今后再不会认别人了。
好在柳子?已经得到冯唐暗示,升迁有望,否则,真是有些膈应了。
旋即,柳子?就释然了,说不定,自己走了,这个郎官还真是贾琏的了。
本来就是他的人马,那就随他去了。
回头却说贾琏带队来至半山腰,三路人马就此分道扬镳。
贾琏尾随在唐辉他们身后,因为贾琏觉得陆地上做斥候更危险,更觉得走陆地更能探听到消息。
不过,贾琏等候唐辉的人马进村之后,他才摇摇摆摆进了村,墨书背着药箱,墨画背着酒葫芦。
贾琏自己手提着招牌幌子,一面写着疑难杂症,一面写着包治百病。
贾琏左顾右盼,希望有人跟他搭讪,他好见缝插针,套话问情况,结果却并无人前来请他治病。墨书悄悄拽了拽贾琏:“二爷,您得喊啊?”
贾琏挑眉:“喊什么?”
墨书戳戳他的幌子:“疑难杂症,包治百病啊!”
贾琏悄声言道:“你怎么不早说?你会喊吗?你喊个试试?”
墨书便抑扬顿挫的喊道:“疑难杂症,包治百病哟!”
杂症的’症’字读成‘争’音,包治百病的‘治’字读成子。合起来就是疑难杂争,包子百病。
这头一句的争字还要在后面加个嗯子的儿话音,念起来就是:疑难杂争嗯儿......
后面一句的病字,还要往上扬起,拖得老长的尾音。
这个怪腔怪调,打死贾琏,他也喊不出来。
墨书这里喊完了,便看着贾琏,目示贾琏,意思让贾琏学着喊,贾琏却道:“继续呀,怎么停了?”
墨书顿知上当,哭笑不得:“二爷,您才是神医啊?”
贾琏轻声道:“你不是我弟子吗,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有什么不对吗?”
墨书噘嘴。
贾琏伸出一根指头:“一个酱肘子!”
墨书立刻双眸放光,伸出两根指头。
贾琏一哼:“你吃得了?”
墨画笑嘻嘻的:“还有我呢!”
贾琏只有认栽:“成交!”
于是,贾琏便跟在两个童儿后面打着幌子,墨书墨画两个一个喊道:“疑难杂争嗯儿......”
墨画接着帮腔:“包子百病......”
还别说,他们这样一通喊叫,果然呼啦啦围上了许多人老弱妇孺。你别奇怪,真的是老弱妇孺。
这个时候,成年的汉子都下地了。留在家里的都是些老弱妇孺。
这些妇孺都能当贾琏的婶子奶奶了,也不避讳什么男人女人的,老奶奶见了贾琏生的标志,不提看病,满嘴的遗憾:“哎哟,这样标志的后生,怎么做了道爷了,真可惜了!”
贾琏忙揽活:“请问老太太,您哪里不舒坦呢?”
老奶奶摆手:“没有不舒坦,听见有人说话,出来瞧瞧热闹,嗨,没白跑一趟。”
这是说看见贾琏标致养眼。
贾琏满脸尴尬,抹着鼻子往前走。
一路上不住地有人夸赞道爷俊俏,就是没人找他看病。
这般一路尴尬一路走,一直走到村尾,也没捞着开张。
一时走到僻静处,墨书墨画围着贾琏讨价还价:“二爷,虽是没开张,咱们的酱肘子不能少哟!”
贾琏忙着擦汗:“放心,不会少你们。不过,下一村子要接着喊哟!”
墨书墨画高兴不了:“没问题啊,不过,一个村子一个酱肘子?”
贾琏满脸惊愕:“你们也太贪心了,吃得了吗?”
墨书墨画笑道:“我们吃不了,带回去给弟弟妹妹们吃啊。”
贾琏闻言顿时明白了,这两人出来的时候大约也吹了牛皮了。
不过,孩子们相互爱护,将来长大才更有向心力,更能齐心协力。
小小酱肘子算什么?
贾琏很爽快的伸出手,跟墨书墨画双击掌:“成交!”
就这般,贾琏带着两个小童,串村走户,沿河行走了三十里,不大不小的病症看了几个,不过是轻微的伤风,亦或是上了年岁夜来失眠,贾琏一色赏赐一瓶灵泉水却说是符水,让人分三次饮下。
这灵泉水贾琏兑了十倍的水,纵然治不好病,也吃不死人。
当贾琏停留在一个叫麦仓沟的地方打尖之时,村里忽然来了个半大小子求见贾琏。
他自称是山上猎户,名唤小豹子,称她母亲病了,想请贾琏替他母亲治病。
乍一见面,贾琏知道这个孩子有猫腻,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这腥味很臭,不是一般的畜生之血,很明显,他不是普通的农家孩子。
贾琏并未答应,却道:“道爷是出来历练,并非为了钱财,我只想去我想去之地,若是你真心想要替你娘治病,就带着你娘来追我吧,追上了我,证明我与她有缘分,我便与她治病,追不上,说明本道爷跟她没缘分。”
小豹子顿时激动起来:“你们这些牛鼻子,不是一贯号称济世活人么?怎么如今竟见死不救了?你打扮的像模像样,却冷心冷肺,简直白瞎你们祖师爷的名声!”
贾琏不为所动:“小施主请便!”自己抬脚走了。
贾琏这里一边走一边吩咐墨书墨画:“等下会有人出来打劫,你们不要过多反抗,稍微挣扎几下就好,能跑就跑,不能跑也别怕,二爷必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墨书墨画顿时吓坏了,他们是出来挣酱肘子饱口福的,不是来送命的啊!
贾琏安慰道:“别慌,记住了,二爷是神医,你们是药童,他们不会把我们分开,我会保护你们,只要你们别慌乱,别露出马脚!”
三人大约走了五百步,来至偏僻之处,忽然间,半山腰树林里呼啦啦跑出十几个短打的汉子,胖瘦不一,匪气十足。
贾琏伸手将墨书墨画搂在身侧,静静地盯着这一群人,等他们靠近,贾琏抱拳拱手:“各位壮士拦着游方郎中,可是要问诊看病?”
十几个人同时一笑:“正是看病,咱们家主母病了,请道爷走一趟吧。”
贾琏依旧一笑:“我出来游历,想到哪里走到哪里,不想被人强制,还请几位......”
贾琏尚未说完,就听之前那自称小豹子的小伙子喝道:“??率裁矗?笃鹄矗?br>
贾琏假装挣扎几下就被人绑住了双手,蒙上了眼睛。
墨书墨画也被绑住,两人一起大哭:“师傅师傅,救命啊!”
贾琏立马言道:“不要伤害他们,不然,本道宁死也不会替你们救人。”
墨书墨画被推搡到贾琏身边,三人被人蚂蚱一般拴在一根绳上,牵着往山上走。
贾琏虽然蒙着眼,却是耳力全开,发现者盗匪根本就是拴着他们兜圈子,一直转悠了三个圈子,他们又回到原点。然后直接往山上走,大约十里之后,他们到了山顶。
贾琏感觉到山顶的树木很稀疏,因为这里风很大,比之山下,天阴冷了许多。然后,他们一行人翻过山顶,再进入茂密的林子,最后穿过林区,然后向下十里,来至一个平坦之地。
贾琏听见了水响声,以及各种各样的鸟鸣声。
贾琏被取下了蒙眼布,半天才适应光明,他虚眯着眼睛观察,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大不大小的村落,村子里鸡犬相闻。
其中也有不和谐之处,那就是这些抓捕他们的男人身上,多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
贾琏判断,应该是他们身上携带的凶器上残留的血渍散发的臭味。
很显然,他们曾经跟人厮杀。而且,他们武器都饮过血。
贾琏观察一下,这里是半山腰上,距离河堤大约二十余里,山脚下的小河在贾琏眼中成了一条亮线。
这一处平地似乎并不适合耕种,土地砂石很多,周边多是绝壁,周边只见树木不见稼穑。
贾琏被带进这里最大的一栋房舍之中,显然,这是这个小村中最好的房舍,在贾琏眼里,依然是破屋烂楼。
病患就住在这栋木楼的二楼正堂。
贾琏被推进房内,内室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正推搡贾琏的小豹子闻听咳嗽之声,即刻犹如一头小豹子一般窜进房内:“娘,娘,您怎么样?早上吃的药还是没有效果吗?”
老妇一边咳嗽一边喘息:“还......咳咳......咳咳,还不,不,错......”
贾琏站在外面左右观察,这一看,贾琏知道,这一伙人必是那运河上的盗匪无疑。因为,他在香堂上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乌沙与官袍。
且贾琏认得,那正是正三品的官袍与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