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他失算了

事不留名。”

    景司一并未说话，半晌道：“去公司吧。”

    宾利行驶过街头，景司一少见地没在车上处理工作。

    收购卉氏的计划是去年定的，LaNotte那晚，他和卉叶初见。考虑到今后必然为敌，两人间有着一个不算最好，也不算最坏的开头。

    可她今天又多了一个身份。

    一叶知秋，八年前凭空出世的画家，身份神秘，无人知晓。

    她的作品风格独特，数量不多，从不在公开场合拍卖。

    景司一对艺术收藏不感兴趣，但八年前在雾都一家酒吧里看到她的画时，他知道了什么叫做灵魂的激荡。

    只用了黑红两种颜色的画，像是在描绘场景，又像是在宣泄感情——潜藏在黑暗中的虎视眈眈，空荡荡的孤寂，无法逃脱的锁链将他束缚住，他觉得画家是在画他所历所想。

    他说服酒吧老板把画卖给他，又让人去市场上找一叶知秋的其他画作，却一无所获。

    一个月后，苏安安联系了他，说她是一叶知秋的经纪人，问他是否有意向购入她的其他作品。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收藏一叶知秋的画，一叶知秋的每一副画。

    收藏一看财力，二看名气，最终看的还是自己的喜好。

    他有足够的资金，但购买一叶知秋的画却不为名气，只是，喜欢而已。他将一叶知秋当作只有他能理解的秘密，也只有一叶知秋可以了解他的痛苦。

    这么多年来，他都如此坚信着。

    真正对画家本人的身份感兴趣，是调查一无所获的结果。他还怀疑过苏安安就是一叶知秋。但这并非必须知道得事，因此他也就没亲自对苏安安提过要见画家。

    倒是顾凌好奇，去找了苏安安多次，但从没成功过。

    收藏一叶知秋的画整八年，如今提出见面，是和卉叶有关。

    拿下卉氏是他要在海城做的最后一件事，但他遇见了卉叶。

    她像是突然从林中蹿出的鹿，不知自己正在逐步走向陷阱，猎人就在她身旁虎视眈眈。

    仿佛从来就生活在澄澈中，倔强到愚蠢，天真到让人发笑，却又聪慧到让人另眼相待。她令人意外。

    他动摇了，他想要寻求帮助，可他却不记得自己在工作上的上一次动摇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他要去见一叶知秋，既然一叶知秋可以理解他的痛苦，那么也必定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曾这样想，他失算了。

    一叶知秋的画中只有痛苦，画这些画的人却有一双再纯净不过的眼睛，再清澈不过的笑颜......

    顾凌安静地开着车，从后视镜看向后座。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生存游戏时，他就觉得不大对劲了。

    卉叶本是主教，是为了推动计划才存在、可被利用的棋子，如今却可能成为皇后，甚至成为操纵棋局的人。

    他与景司一相识多年，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人出手相助，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以温柔的神情看人，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目光中出现犹豫和纠结。

    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顾凌微微眯起眼睛，事情大概会变得更有趣了，只是不要有趣过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