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原本这件事该由江大老爷去做,可江大老爷身为长子,自然是要留下来操办老夫人的丧事。江三太太前面也说了,本就身子不大好,昨儿又受此打击,怕是要一蹶不振,想也没法去办这件事。
江宜姝虽说犯了错,可到底是靖安侯府的姑娘。在如何有错,有靖安侯府的长辈自己处置,若是大错,也有京兆尹,有大理寺,有刑部,有锦衣卫!再如何,前有家中长辈,后有朝廷,哪里用得着他郑学文一个外人来做这事。
还一声不吭要了江宜姝的性命,便是那郑学文自尽了,那靖安侯府也得上门去讨个说话。不说自家如何想,那外头如何看也得顾及,总不能自家姑娘被杀了,靖安侯府还在这假装无事发生不去找凶手讨说法。
这头江二太太一出门,江云姝那边便得了消息。
“办妥了吗?”江云姝坐在屋内喝茶,只等着差不多了,方才到靖安侯府去。
外头站着仇肆,方才回来没多久,接了任务又去办事,这会儿才过来向江云姝禀报。他瞧着风尘仆仆,一身货郎打扮,瞧着是清晨开城门之时刚刚进京,正恭敬站在屏风外头,听得江云姝问,干脆利落地应了声“办妥了。”
江云姝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榻上小几,歪头思索着,好一会,似乎想起什么,问:“这段路也不怎么远,我算着也该到了,郑学川抓回来了吗?”
“已经抓回来了,是宁渊亲自去的,这会儿该是已经进宫了。”
“宁渊?”江云姝挑了挑眉,只觉这名儿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何人。
仇肆没想到顾执玉从未向江云姝提过此事,一时愣了愣,却到底反应迅速,忙解释道:“是陛下和王爷的发小,先帝那朝最后一位掌锦衣卫的都督,就是他的祖父宁铣。宁渊三年前本欲参加武举,却因宁太太西归,不得已而搁置。这回刚出了孝期,因还未到武举的日子,又闲不下来,便一直在王爷手下挂闲职。”
“宁都督这样的人物,子孙该是有荫封的,为何从未听说过……”江云姝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仇肆闻言,叹了口气,说话的语气却越发带着怒意:“宁渊的父亲,当年是被先英国公那狗贼派人暗杀的,后来宁铣生怕孙子也出事,遂辞官还家。没想他自己也出了意外,那狗贼算有点良心,没连着宁渊一起杀了。”
听仇肆如此说,江云姝却是有些明白顾执玉如此安排是什么意思。只是宁家这事儿听起来也是唏嘘,敢在锦衣卫眼皮底下玩暗杀,若此人并非不知死活,那他定然是权势滔天,势倾天下,方才如此胆大妄为。
“既如此,王爷让他去抓郑学川,还叫他送到宫里去,定是有深意的。”江云姝叹了口气,安慰道:“他报仇的那天想也不久了,也不知道锦衣卫这回能不能给郑家一记重击。”
仇肆连忙附和,江云姝却是要启程到靖安侯府去,只摆摆手让他下去。
宁渊带着仇恨回来,是尖锐的刀。江云姝捧着手炉坐上去往靖安侯府的马车,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心说这郑家也不知能不能接下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