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中了毒,身体依旧有些虚的缘故,这段时间他的内力虽依旧是全阴性的,但也没有出现突然乱蹿的情况,总体还算安稳,即便没有冉凝的琴音帮他静心,他也没再疯魔。这是个好现象,可时间一长,也让他难免会怀念冉凝的琴音。
“想听什么?”冉凝微笑着问。
“随意。”他并不挑剔,只要是冉凝弹得都好。
冉凝微微笑了笑,弹起了高山流水。虽略有生疏,但琴音并听不出顿涩,可见多年的练习并不是白费的,若非内行,基本是听不出那种生疏的。
看着冉凝细长漂亮的手,恬静漂亮的容貌,钟溯突然觉得冉凝跟了自己有些可惜了。可即便是可惜,他也没准备放手。他爱冉凝,所以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好好看着,好好护着。
一曲结束,冉凝笑道:“弹琴这东西果然不能扔下,我不过停了一段时间,水平就已经与之前相距甚远了。”
“我觉得还是很好。”钟溯并没觉得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冉凝笑了笑,没说话。现在她的手刚恢复,不能急于求成,慢慢捡回来就是了。现在举国上下都在为征战一事担忧,肯定不会设什么宫宴了,就算有宴,也会省去歌舞,礼乐司也能清闲一阵子。
“等六皇子登基,我就想办法调和自己的内力,摆脱疯魔。到时候我带你去隐居吧。”钟溯走到冉凝身边,捧起她的脸,轻声说道。
“好啊。”冉凝笑应着,她不需要多富贵,安逸、自在,对她来说比富贵更难得。
钟溯俯下身,轻吻住冉凝的嘴唇。冉凝意外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他们自成亲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冉凝没想到居然就这样发生了。
两个人都很生涩,甚至咬到了对方的嘴唇,但谁都没在意,就这样努力地彼此贴近,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表达着最亲密的感情,和永远不会改变的心。
冉凝并不知道,但钟溯心里很清楚,他想变成正常人那样,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散尽一身内力。可散尽内力也是有很大风险的,因为没人知道,在纯阴性内力的情况下将其散尽,他是否能活到最后……
不过他必须去赌一把,如果不堵,冉凝永远不会成为他真正的妻子,而且说不定哪日醒来,他看到的就是冉凝的尸体……
转眼,大皇子出征已有两个月,天也渐渐暖了起来,而战况却是每况愈下。大皇子到边境之前,边境的将士们还能勉强抵挡住敌袭,可大皇子到了之后,不但没有起到支援的作用,反倒一连丢了三座城池。
这次皇上饶是再镇定,也坐不住了,更雪上加霜的是边关来报,说奉国将军身受重伤,恐怕无法再上战场了。这个消息让朝堂再次炸开了锅,左相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这原本应该是大皇子利功的机会,怎么最后反倒变成这样了?这回来别说王位了,能继续上朝就算好的了。
就在这时,鸿王姗姗来迟,进殿后就直接跪地道:“父皇,大皇兄与西崖宁王勾结,拱手让出三座城池,作为西崖支持他成为太子的条件。此等国之事,父王断不可饶恕啊!”
“鸿王殿下,请您不要信口雌黄,大皇子殿下人品贵重,为国征战,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左相立刻站出来辩驳,脸色有些苍白。
鸿王看了左相一眼,朗声道:“没有证据,我怎敢在父王面前随口乱说?”
说着,鸿王将证据拿了出来,说道:“父皇,自上回钟小将军被冤枉与西崖勾结后,儿臣心中就一直有个疑问,也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结果查到与西崖宁王勾结的居然是大皇兄。若非如此,宁王的那些亲笔信又如何解释?儿臣花费数日,终于拦下了大皇兄与宁王的书信往来,请父皇过目!”
皇上的脸色已经气得发黑了,常公公也不敢怠慢,立刻去将鸿王呈上的信件拿给皇上看。
信件的确是大皇子亲笔,又有他的印章,是肯定赖不掉的。宁王的字迹也和之前冤枉钟溯叛国时信上的字迹和印章一模一样。而且信中还提到了左相的意见和想法,显然左相是知情的。
皇上气得将数封信件一并丢到地上,眼神冰冷地看向左相,怒道:“大胆!信上狄沇还提到了你给他们出的主意,你还真是朕得好臣子,狄沇的好外公啊!”
听到皇上的话,左相顿时瘫软在地。在他们的计划里,这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才对,怎么可能会让鸿王抓到了把柄?
“来人!”皇上怒道:“革去左相职位,押入大牢,严加审问。务必问出其同党和一切计划。撤狄沇军权,押解回京,再做处置!”
“是!”禁卫将左相连拖带拽地带走了。
“父皇圣明。”鸿王磕头道。
“皇上圣明。”一干群臣也跪地附和。
钟溯微微皱起眉,事情来得太快,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但依旧想不明白到底奇怪在哪儿,只能等大皇子回京了再说。
可还没等押解大皇子回京的圣旨传到边境,边境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大皇子战死杀场,我军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