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上王座吗……”尼禄低声自言自语。
“正是,但你也要记得……”易哲声音放缓,有些低沉,“当你坐在王座之上时,就是你要杀死阿格里皮娜的时候。”
尼禄的身子轻轻一抖。
“你可能现在很难接受,但你只是她眼中的傀儡而已,而且,你不是要向我展示你的暴君之道吗?”
“但是元老院那群人……”
“那当然是我的事。”
尼禄一愣,有些不相信的看向易哲。
“你成为皇帝只是政治游戏的产物,所有人只是把你当成了可以肆意操纵的小女孩,不要再留有其他感情,如果你真的想统治这国家的话。”易哲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明白……这些我都明白,母后的想法和为人,我早就明白了。”尼禄丝毫不避开易哲的眼神,“哪怕我很受贫民的拥护,可真正的权贵们却对我不屑,所以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帮我?”
易哲浅笑摇头。
因为,你说,你很推崇始东王。
但他却没有这么说,对着询问的少女正了正脸色,然后手贴在胸口弯腰行礼。
“因为,我是您的,第一位臣子。”
尼禄抽了抽鼻子,抱着手也没管低着头的易哲,只是嘀咕了一句又想蒙混过去后,就大步的走出自己的房间。
加冕的时候,要到了。
……
罗马开始了举国的欢庆,因为新王即将上位,而且还是一名女王,曾受到过尼禄公正评判的那些贫民们,都走出街道奔走相告,洋溢着高兴。
元老院的首位在暴毙后,重新选举进行洗牌,新的首位是一个大胡子的老人,元老院全数都对尼禄上位报以期待之情,并为她举行了颇为盛大的典礼,这些平时明明都和公正的少女完全不感冒的老家伙们,却一个二个笑的开心非常。
踏着殷红的长长的地毯,尼禄穿着红色的礼服,像是悦动的火焰,她高高的昂起头,走过那些低笑的老人,不语的士兵,接受着四面八方的子民们的欢呼和赞美,缭乱的花瓣从上方洒下,如同花雨。
她哒哒的登上漫长的大理石阶梯,每一步都无比的坚定。
举着王冠的女人,是那她无比熟悉的人,她的母亲,阿格里皮娜,贵妇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慢慢走上来,脸上的笑颜如花。
可她的眼中,却不是涌动女儿获得如此成就的感动。
反倒是,自己的计划,快要登顶的,激动。
尼禄忽的停下了步子,她透过花雨的花幕,看向自己的亲生母亲,看到了妇人眼中的神色,她耳边尽是人们的欢呼,此时此刻,她毫无疑问是万人瞩目的星芒。
可她却没有任何的感觉,这些人的笑,让她反而不舒服。
少女回身,红色的衣裙荡过,她朝下看去,人群之中,没有戴上兜帽,自然而然的露出那张看习惯了的东方的脸庞,那个她还只知道名字叫易哲的男人,噙着微笑。
感到了尼禄的视线,他一顿,然后伸出了手,轻轻的举起了大拇指。
尼禄一笑,这一笑有些骄傲,她豁然的转过身,大步大步的踏上阶梯,走到了阿格里皮娜的身边,坐在了王座上,任由自己的母亲为自己戴上这一项王冠。
加冕完成,下一秒,本就涌动的人群爆发出了更大更热的海水般的激动之声。
尼禄俯视下自己的子民,她在最高的地方,那双眼睛却只跟着一个人对视。
易哲在拥挤的人群之中,最后再看了一眼尼禄,就缓缓的退后,任由激动的群众前进,将自己那本算是靠前的位置占据,自己则像暗影回归阴影,渐渐的找不到了。
夜晚降临,但罗马城的热情仍然没有减退,斗兽场之中,特意安排的角斗吸引了所有的罗马男人,女人们也都有福利,由政府分发的粮食和衣物让劳累的女人们也不禁高兴。
奢华的府邸之中,这里的欢庆却要静谧几分,白袍的老人们,互相矜持的吃着烤的金黄的肉食,分享第一批酿制而出来的葡萄酒,他们坐在细长的长桌边,时不时的讲一些趣闻,偶尔引起众人的大笑。
有着鲜明大胡子的老人嘴里咀嚼着烤肉,拿过一张手巾擦了擦嘴,笑呵呵的揽过一边美丽的女侍者,皮肤都皱起的老手在青葱的少女身上随意的摸过。
“毫无阻碍的,我们的小姑娘就成为了皇帝呢。”
“也得恭喜阁下也是元老院首位了啊。”
“哈哈哈。”
大胡子老人得逞的一笑。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干掉阿格里皮娜那个荡.妇了,真可惜啊,那样美丽的女子,如果不是担心会在床上被她杀掉,我还真想留下她呢。”
“阁下还真有胆量,那个女人可是毒死了两任丈夫,女儿都能干脆的贡献出来的家伙啊。”
“呵呵。”老人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恶笑一声,“那我得先找人给她搜身,然后安排一群人在周围,先体验一下这女人的妩媚,再干掉咯?”
“不愧是阁下。”
“这样的事也干得出来啊,哈哈哈。”
“哈哈哈。”
“来,再给我倒上一杯。”大胡子老人意气风发的挑挑眉头,捏了捏怀中的女侍者,女侍者赶忙点头,准备起身。
“我给您倒吧。”
一边,却早有人走了过来,大胡子老人点头,这个侍者倒是会看局面,他伸过酒杯,任凭侍者给他倒满了酒水,但紫色的葡萄酒却溢出了酒杯,这个侍者还在继续倒。
“喂,你干什么?”大胡子老人不满的喝问。
“没什么,只是人心,有时就像这杯子,野心和欲望装不下了,已经溢出来了。”侍者还是那恭敬的语气,说的话却非常的不客气。
大胡子老人愤怒的转过头看过去,他有些惊讶,那赫然是一张东方人才有的脸。
“我给您擦一擦衣服吧?”
易哲双眼浮现起血红的血继限界,淡淡一笑的说。
……
尼禄丢下手中带血的匕首,缓缓的后退,然后脱力般的瘫坐在地上,她的面前,那个美丽的女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妇人的脸上还有着难以置信,瞪大着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喉咙处还在流淌着血液。
少女看着自己弑杀了生母,带血的双手,还有些无法冷静。
“这样……就向你展示了,暴君之道了吗?”
她握紧了手,抵在胸口,低声在无人无光的房间里对着不在这里的人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