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思考了一会儿说着。
高文和兰斯洛特互相点点头,他们对梅林这位元老人物很是尊敬,于是也没有怀疑的走向了湖心,岸边也只剩下沉默的莫德雷德,以及易哲跟梅林三人了。
“她得到了圣剑了。”易哲忽然出声。
梅林看向他,眼光有些复杂。
“是的。”他说。
“那你也该退场了。”
忽如其来的敌意让梅林一顿。
“她的王道,太过美好,向往着谁都渴望的理想乡,但就是错在了太过完美,这之中有你错误引导的责任,离开吧,魔术师,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梅林皱眉。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这片森林都在拒绝着你,你是个危险的人物,我不能放任你留在她的身边。”
“所以说我真讨厌魔术师,有些自以为是了啊,你们。”易哲偏过头,不善的目光直视着老人。
“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也是自以为是吗,易哲阁下。”这次,老魔术师没有选择避让,而是直直的看了过去。
“我有着即使她走错路,也能在一切都毁灭也还能保护她性命的力量,而你能做什么?光靠着你那张嘴皮子说的无聊预言?”易哲甚至跨出了一步,清清楚楚的表露着自己的杀意。
“你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了,阁下,虽然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但你现在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危险。”梅林缓缓的说。
“胡说八道,我能与世界为敌,没有什么危险可言!”易哲的声音突然加大,双眼有着不安定的赤红,这一秒,周围安静的森林忽然发出了沙沙的响声,绿色的叶子纷纷落到地上,树枝晃荡不定。
“退下吧魔术师……”易哲右手隐约可见跳跃的雷光,梅林皱紧了眉头。
“住手!”
冷喝声叫停了易哲那即将撕开空气的雷电,阿尔托莉雅和高文与兰斯洛特都从圣湖中重新回来,他们三人也都持握着不凡的长剑,只是,看向易哲的目光都有些复杂了。
“你想对老师做什么?不是说过不会干扰我的王道了吗?”阿尔托莉雅紧紧的盯着他。
易哲眼中有些动摇,右手那闪烁的雷光忽然间熄灭了。
他感受到高文和兰斯洛特看着他的眼神也跟去之前有所不同,里面隐隐带着一些警惕。
“那个精灵跟你们说了什么吗?”他皱眉出声。
“易哲卿,你看起来有些累了。”高文平稳的说,只是那只手却按在了才得到的,属于他的轮转胜利之剑的剑柄之上。
易哲默默的看了他们一会,又重新瞥视一眼圣湖。
“只是一个精灵说的话,就比我这个朝夕相处几年的人更具说服力吗?”
他低哼一声后就转身大步朝着来的路走去,但背对众人时,他的脸上也有一些痛苦的纠结之色,他抓着自己心口前的衣服,那杀心已经是在折磨他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又怎么让我能信任你呢……”
阿尔托莉雅的声音,远远的从背后传来。
……
孤寂的山头之上,灰色的骑士像是才经历一场血战后一样,疲惫的坐在那里,头深深的垂落着,杂乱的长发落下,遮住了他的面庞,那身几乎不怎么洗涤的灰色铠甲,这些年过去,也已经变得黑中带红了。
明明穿着这身在不列颠乃至卡美洛都象征着高贵身份的骑士铠甲,但他倒像一个破败潦倒的流浪者。
倒不如说,从前那身破烂的麻布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更贴合不让人感到心寒一点。
“呼……”
他吐出青灰色的轻烟,手指拈着那根快烧到底的烟。
背后传来细微的破土之声,还有着那些低吼的无意义的渴望鲜血的声音。
易哲背对着那些爬起来的活尸不闻不问,对这种情况,他已经有些熟悉了。
不列颠内,那些被袭击致死的人,往往在下土之后,过段时间自己会重新爬起来,这只是一些渣滓们死徒的小手段,但他也不得不常常跑到各地来解决这些。
但只是跟这些活死人战斗,他那渴望杀戮的心就越得不到满足。
跟吸血鬼一样,尝到了血的滋味,却发现只有几滴,又被勾起了饥饿感,让人难受。
如今的阿尔托莉雅面对着这些是比较棘手的,整个不列颠,关于这些死徒的消息还被人当成了坊间传闻没被当真,只是因为全都是他一个人以神速消灭着这些各地产生的家伙。
这是一个恶性的循环。
“我就是这种,自己要跳进坑里的人啊。”
他低声呢喃。
背后那些死尸也察觉到了那里坐着一个活物,纷纷朝着他靠来。
易哲缓缓睁眼,猩红色的写轮眼开眼,其中还带上了不属于血继限界的诡异红光。
凄厉的风声划过,像是长剑斩断了空气那样锐不可当,紧接着就是那让人不寒而栗的血肉分离的割裂声。
易哲一怔,他还没有发动攻击才是。
背后落下一个身影,他白发苍苍,皱纹比百年前看上去更深了,碧绿透彻的剑芒上沾着几滴肮脏的黑红血液。
“东王。”
老人恭敬一般的出声。
“是你啊,也到这了吗?”易哲平静的说。
“东王说过,有消息后到不列颠来找您,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朱月似乎就在这。”黎墨转过身看着那些被他顷刻间处决的死徒的尸骸,“这些东西,还用不着脏了您的手。”
“那不一定,倒不如说,你的出现让我没东西可杀,有点让我难受。”易哲收回了瞳力,叹息的站起来。
已经苍老的学生看向他尊敬的师长,却有些呆滞。
“您……”
灰色的骑士披头散发,那张脸上虽然依旧没有岁月刻下的疤痕,可却像个神经病一样有些扭曲,黎墨熟悉的极意时不时的从他身上散发着,十分的不稳定。
和千年前,那个在高台上高呼着让人们热血的王者,完全不一样。
头一次,黎墨觉得有些陌生。
“您怎么了?”黎墨担忧的说。
“我可能坚持不了本心太久了,看样子,我果然不算太优秀,庄天成所说的那些支配者亿万年才变得如此,我只不过是千百年就变成这幅好笑的模样,被自己仰仗的剑道和走的路搞得这幅模样,真是让人好笑……在罗马分别前,我对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学生当然记得。”
“那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对了,把它拿着。”易哲挥手,清冽的刀光滑下,阎魔刀插在黎墨身前的地上,刀身嗡鸣着,似乎还在不舍与主人的分开。
“你会用到它的。”
黎墨紧紧的看着他效忠一生的王者。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