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低头不语。她并非没有把主子的话记在心里,可是私底下却忍不住将话说出来。“罢了,罢了,日后更加仔细些,祸从口出。”文婕妤微微叹了口气,她的儿子虽然已无争位之心,可是眼下却逃不了官场倾轧,兄弟反目。前面的事情她不去多问,这里的事情她不愿叫自己的儿子多担心,有她这个母妃在,能叫皇帝惦记一下,总不会叫自己的儿子吃亏。
“我记得再过两月便是太子的寿辰了吧。”文婕妤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向蕊芯。“主子记得不错,正是八月初三。前儿圣上和皇后两位主子还说过最近不太平,不欲大办呢。”蕊芯的记性一向极好,脆生生地吐出了一串的话来。“明儿三皇子妃来瞧我,你记得提醒一下我这件事情。”文婕妤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嘱咐道。“主子尽管放心,忘不了。”蕊芯连忙应了下来。
“太子,你这几件事情可都是得罪人啊!”一个幕僚开口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说。”太子挥了挥手,不再多做理会。劝说太子的幕僚见状便住了嘴,太子这几年行事不似之前那般急躁,可也越来越不听他们这些人的意见,眼见他们对太子的影响力越大地低了,日后这从龙之功只怕是悬了。幕僚对自己的日后越发地不确定,这脸上便带出了几分,好在太子已经离开了,并不瞧见,只是这幕僚的神色变化还是落在了厅里服侍的小太监的眼里。
“妾给太子贺喜了。”太子换了一身衣服,便往太子妃的住处去了,没有想到却见自己的妻子一身华服地给自己贺喜,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芸笙,这何喜之有?”太子忙扶起自己的妻子来,疑惑地问道。“太子生辰将至,这送来的贺礼却是这些年来最少的,就连前来拜访往来的人都少了些,可不是件喜事?”太子妃柳氏笑着道,随太子相携一起进入了屋里。
“芸笙这声道喜我收下了,这确实是件喜事。难怪母后总是说你聪慧明白,还叫我多跟你学学。我可不得向太子妃多加请教了。”太子一听便明白了自己的妻子的意思,笑着道。“太子夸奖我可不敢当,我做的不过是些小事,让太子无后顾之忧便是,而所求的不过是夫妻齐心,万事顺遂而已。”柳氏展颜一笑,将新鲜的瓜果送到了太子的跟前。
“我这日子可说不上顺遂,一个折子被退回个四五回,还要挨骂,这有的是兄弟大臣来给我找麻烦。在那跟前,这平日里说不上什么的话的大臣都比我得脸。我有时候拿笔都不知道该怎么写,又该写些什么了?这天又渐渐地热了起来。”太子想起这些日子来的那些麻烦事就忍不住不快,母后那里他没多说,免得叫母后挂心,自己的幕僚,朝中的大臣,他还要维持自己的体面,只能回到东宫找自己的妻子吐些苦水来。
“我知道你心里苦,这些日子下来,你都瘦了不少。咱们别光往这些恼人的事情上想,这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太子何不就当是种历练,眼下朝中事情繁琐,可别为了这些事情坏了大事,日后辛苦的还不是你吗?”太子妃柳氏轻轻地走到太子的身后,揉捏起太子的肩膀来,柔声劝道。
“还好有你在我的身边,叫我能够轻松些。我每每想到有你和孩子,还有母后,就觉得有盼头。为了你们,再辛苦又何妨?”太子握住了柳氏的手,眼睛微微合上,享受此时的宁静。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太子妃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开口说:“对了,近来南安郡王是不是有什么动静?”“这怎么说?”太子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连微微泛起的困意都丢到了一边。父皇一向忌惮西宁郡王和南安郡王,又怎么会多加重用。“前儿进宫,我正巧碰上了南安郡王妃以及郡主,她们虽恭敬守礼,可我细瞧她们的神情神态却有些不对劲,似乎有几分得色,又似乎——,总之说不上来的感觉,古怪得很。”柳氏仔细地回想了当时的场景,想要把自己的感觉表达出来。
“你说南安郡王妃以及他们家那个骄横的郡主?”太子皱了皱眉,开口道。太子妃的地位不是一般命妇可比,可以说除了太后,皇后之外,最为尊崇,岂是旁人可随意冒犯的。这南安郡王妃以及郡主竟敢以这般态度对待太子妃,自己的妻子,简直是大胆。“我想着她们这般神态,必定有什么缘故,南安郡王又不是什么安分的,怕是有什么事情。”柳氏是个聪慧女子,其眼光见解不是寻常女子能比,她的话让太子极为上心。“我会多加留意的。”太子眯了眯眼睛,拍了拍太子妃的手,接着道,“今儿我就在你这里歇下了。”“太子这是图个清静自在吧,倒是明儿我这里得热闹了。”柳氏嘴角翘起,故意抱怨道。“她们若是敢吵着你,我第一个就不饶她们,你只管处理便是,有我呢。”太子立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