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贺目不斜视地道。
似早料到般,苏老爷竟微一笑,靠在了沙发上。
然雪贺在他眼里不过一条挣扎的鱼。
苏老爷眯了眯眼,“本来我也是不愿的,毕竟洛儿与媚生是青梅竹马,我也早认了这一对儿,再说......苏家本也一大世家......只是犬子执迷不悟,媚生那孩子懂事,早早收拾行李离开了。唉.......”
雪贺听的蹙眉,“苏老爷,雪贺这边还有事......”
“别急,坐下说,”苏老爷冲她招了下手,“想必蒋小姐也一定极想知道,李春花李小姐到底是出了何事吧?”
雪贺一惊,狠狠望了过去。
(3)
夜深,火玫瑰门口。
依然急急从傲雪楼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抚住胸口,向门口的门僮请求,“请让我进去,我要见蒋小姐。”
门僮冷冰冰的,不将她放在眼中,“蒋小姐不在。”
往日,这些人可是低眉顺眼的,哪敢对她多说一句?依然蹙眉,干脆直接硬闯,俩门僮却连忙把她拦住。
这时,却只见雪贺失魂落魄的从火玫瑰走了出来。她目光呆滞,行动迟缓,似被人抽去了心神。
“雪贺!”依然见到她,忙冲了过去,“怎样了!你有没有事?”
雪贺呆滞地盯着依然,半晌,摇了摇头。
见她不对劲,依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雪贺?”
雪贺再也忍不住,眉一松,埋在依然肩头恸哭起来。
......
林媚生自苏洛解禁后,就提了行李回家。
苏洛现年二十二,年龄不小了,为了收收他的心,苏老爷为他安排了几场相亲,奈何他抵死不从。
苏老爷在未从军之前,家境一般,与发妻和睦恩爱,加上如今的自己便是豪门,所以对未来儿媳的要求也不拘谨于身世。苏老爷虽这般想,可在外人眼里却并非如此,觉得苏家必定会要求未来儿媳的出身,故苏洛也从不提在外与哪个哪个女子交好。
思索再三,苏老爷决定率先开口,“谢依然,虽是火玫瑰前头牌,家世却是清白,如若你愿意,娶了她......也罢。”
苏洛意料不到自己的父亲竟会说出这般骇人的话,先是愣了半晌,沉默许久后,他开了口,“不,我只想得到一人。蒋雪贺,非她不可,”
苏洛目光悠长而深远,还带了一丝迷茫,最后却道,“无论什么办法,都行。”
闻言,苏老爷摁灭了手中的烟。
后面的故事并不难猜。
派人侦察一番后,苏老爷了解到雪贺并未对自己的爱子存意,非但如此,还拒绝了多次,故他邀了春花面谈。
春花烈性,一听要雪贺嫁入苏家,便持激烈的反对态度。她因在豪门做过女佣人,深知内部的复杂,加之雪贺与易锦之的关系,便一口否定了苏老爷。
春花确实烈性,当众拂了苏老爷面子,摔了满桌的瓷杯瓷盘,且出言不逊。
后来替苏老爷侦察的探员为讨好苏家,派了几个混混持刀拦了春花去路。春花哪肯松口,当即就气势汹汹地大骂起来。
奈何她只是一介弱女子,惹怒了歹人,命丧了刀下。
那些混混没料到她如此脆弱,个个惊蹿而逃。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春花秋月本就似一场空梦。春花梦了大半辈子,这一去,也许只是一种解脱。
而警署哪敢惹苏家,便匆匆结了案。不过据里面的警员说,那女子身上竟挨了枪,检查时从遗体内取了子弹出来,但致命的却是她心口中的一刀,而那群小混混是没有实力和胆量去□□的,这事真是诡异的紧。
只是,不管怎样,苏老爷的话已经挑了明白。
“一个李春花,难保不会再有谢依然......或,易锦之。”
他是这么说的。
雪贺怎么能拒绝呢?
依然许久不曾这么无力过,她靠着墙,垂下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表情。
她很气愤,这时却又想哭。春花,那个总是很亲切的女子竟是因这么一个小小的原因而去的,而苏洛,她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人,却说要娶别人......
气愤与难过交加,依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可......她不是谢依然吗?谢依然怎么能那么轻易被打倒?
依然硬生生憋回了几欲落下的泪。
易锦之极为沉默,他眼睛通红,搂着雪贺,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雪贺已在他怀中沉沉睡去。方才,两人终于是互表了心意。雪贺知道从她开始惦记易锦之是否会冷,有没有吃饱,他现在在做什么时就已经沦陷了。
她抵不住易锦之的柔情与关心。
她只是个小女人。
易锦之从他误进傲雪楼,对雪贺钟情开始,讲了许久许久。
两人互诉衷肠到黎明,雪贺沉沉睡去。
依然将雪贺移到床上,凑上前将她额前的发丝拨了拨,回头道,“你也去睡吧,她交给我就成。”
易锦之复杂的目光盯了雪贺半晌,摇了摇头,“不,我不困。”
他想再守她一晚。
明日起,她会嫁给别人。
雪贺同意嫁给苏洛,是不想有人因她而受伤,就算逃又如何,而今不是姜朝,是一个新制的社会,是东合,并不会给个机会隐居在天涯海角让人无处寻。
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