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着手里银狐油光滑亮的毛皮,慵懒地躺在锦被缎褥上吃着玫瑰千层糕,鼻尖嗅着若有若无的芙蓉香,冰凝养伤的日子已经是舒坦得不能再舒坦了。自从上次遇刺归来,冰凝就被强行搬到了这四面邻水、秀雅精致的云梦筑。一屋子的珍玩异宝,映的室内一片珠光熠熠。海国丈许高的血红珊瑚树,番邦孩童拳头般大的夜明珠,五彩宝光的双鸾点翠掐丝金步摇,孔雀翎织就的广袖紫烟百褶裙。藕荷色锦鲤戏莲的蜀绣纱帐,雪狐皮裹着的延年益寿寒玉枕,件件物什皆是上等。这已经完全不像是个一等丫鬟的寝室,倒像是公侯世家嫡女的闺房。
可这一切在冰凝眼里看来,恐怕还没有还没有小叶紫檀木桌上那一十二盘洛阳小吃食来的重要。不过是些看着闪人眼、不能吃不能喝的物件,白白搁这儿占地方,真不知那萧辰干嘛天天巴巴地送这些来?倒不如夺命来得实在,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吃饱穿暖吗?要是萧辰听了她心里这一嘀咕,知道她居然把自己送的价值连城的宝物和街边小贩几文钱的小吃相提并论,保不准得气出病来!
可惜冰凝向来不是什么雅人,眼光早就被□□得异于寻常,除了吃这一方面,她委实已经“俗”得不能再“俗”了。每天只是吃了睡,睡了吃,肩膀上疼得厉害,便是像个小懒熊似的懒怠着走动,庄里不知道的下人还以为她是伤了手脚呢!
午后的清源阁,沐浴在一片寒梅清冽的香气里。疏影横斜,暗香浮动,阳光便如撒碎银般细细地铺了一湖。如此美景,该当赏景饮酒、吟诗作赋才对,可惜它的主人已是完全没有了这种心情。
“怎么,照你的说法,她是统统不喜欢喽?”萧辰兀自在案前作画,本是瞧着画中人心情明快的很,心想着要好好羞她一羞。可听了夺命的回话,眉头却微皱起来。
跪在地下的夺命,心中已暗暗咋舌。哎呦喂,我滴个小祖宗,您的眼光也委实太高了些吧!那么些好玩意儿,多少人一辈子连瞧上一眼的福气都没有,生生被您那么糟践!真真让人看了心头滴血。这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个世家,才能养出这么个败家的姑奶奶呦!
虽是怕说出来惹主子不高兴,可瞧着这情势断没有敢瞒着一星半点儿的理儿。只得硬着头皮,“冰凝姑娘许是挺喜欢的,日日拿着把玩呢!就是那鹅卵大的夜明珠被她当做了弹珠,成天在地上滚来滚去,摔破了两个。那寒玉枕说是枕着嫌咯着疼,一脚踹地上裂了几条缝。雪狐皮说是挺暖和就给燕子做了……”
还没等夺命说完,萧辰已是沉着脸将案上的砚台摔在地上,刚磨好的的墨汁溅了夺命一脸。哪里敢擦一把,只得直愣愣地等主子示下。
“竟不知她还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倒是个清雅脱俗的奇女子呢!让她过来,我倒要听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语气里隐隐地透了嘲讽之意。
夺命闻言,偷偷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我滴个姑奶奶,你一天不闯出祸来就浑身难受是不是?天大的荣宠到了您这就变成了就是一文不值,怪不得主子生气了。今儿这关怕是有些不好过呢!
等到夺命洗完了一脸的墨汁,到云梦筑请人的时候,就见那小姑奶奶一脸悠然地躺在床上和小银狐滚来滚去,桌子上乱七八糟摆了许多吃食,活像刚遭了打劫。见此情景,夺命不由得心里感慨,还是心里不知愁的好,偷得浮生半日闲。可惜这丫头既被公子盯上了眼,恐怕以后是不得闲的了。忙正了正声色,道:“姑娘,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冰凝正玩的开心,冷不丁听了这话,立时就垮下脸来。就知道那大魔王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人玩得高兴,他就来泼凉水。可是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甩脸子不去,好歹人家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主人。又是个心狠手辣,阴晴难测的,哪里敢逆了他的意思呢?这些天,他是待自己好了不少,恐怕还是他自认为的救命的恩情。冰凝一点儿也不想挑衅他的权威,没事儿往枪口上撞。殊不知自己已然抚了他的逆鳞。
于是冰凝只得撇撇嘴,滚下床,拍拍衣服上的银狐毛就准备跟夺命“赴死”。夺命瞧她的样子:原来梳好的双环髻已经在床上滚得散成一团,身上穿的烟云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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