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自顾自挥着菜刀,全然不顾砧板上的牛肉早已被剁成了鲜红色的嫩肉末,手下仍是不停,思绪却已经飘飞到了九天。厨房里的人精儿个个是有眼色的,现今冰凝可是公子的新宠,那身份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看见这副场景,只当是和公子赌气了,倒是没人敢上来讨晦气。
可冰凝心里却是疑窦丛生,隐隐地心思混乱起来。这个萧辰委实是自己遇到的最深不可测的人物。从前她虽读了许多兵法谋略,但也只是纸上谈兵,并没有真正的陷入过险地。可是,自己第一次逃家,就撞上这么个可怕难缠的人物。似乎什么手段都对他毫无效用,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居然还搞得他对自己越来越有兴趣。冰凝不是傻瓜,非常明白如果一只老虎对一头小羚羊感兴趣的话会意味着什么。
这个人委实太危险、太可怕了:武功高强、智谋过人、谨慎多疑、喜怒不形于色,恐怕……还是个皇族。那日,在凌波池,明明看到了池底有九龙戏珠的花纹。这种花纹,非皇家不能擅用的。而且今天的一番话,虽有些想显摆一下的恶趣味,其实更多的还是试探他。萧辰显然非常沉得住气,但自己说到世家擅权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话连一点儿恼怒斥责都没有。这种情绪只能说明他是对世家早有对策,怡然不惧。换句话说,他必定是皇室中人。
想到这,冰凝也不禁眉头微皱,外公从不让自己了解关于皇族的一丁半点儿,说是皇室险恶,龌蹉腌臜,不希望自己沾染一点儿关于权谋斗争的恶习。其实,她也完全理解外公的意思,逍遥谷永远是安宁平和、幸福快乐的人间胜境,他只是希望自己一辈子过得平平安安。是自己太任性,才想着要溜出来晃一晃,见一见这大千世界。可现在栽在一个比自己还狠的角色手里,恐怕轩哥哥也受到了阻扰,否则早该找上门来了。连从来都难不倒的轩哥哥都陷入了困境,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萧辰的势力太强悍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身世显赫、实力强大的人,居然把自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来历不明的小女子困在这里,还派暗卫日夜监视,这太奇怪了。如果说一开始还是想报那什么的仇,气也该消了。如若不然,一刀结果了自己岂不省事?干嘛非得这样,遇刺的时候,冒着危险护在自己身前,巴巴地请大夫给自己治伤,还送了那么多东西:从夜明珠到寒玉枕,哪一样不是世间珍宝?
猛地,冰凝脑海里仿佛响起了一个惊雷,不会是……霜姨常说,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这萧辰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冰凝已是心乱如麻:怎么可能呢?他两次差点儿要了你的性命,怎么能因为他现在对你好了些,就臆想出人家喜欢你吧!真真是个不要脸的,委实是想太多了。可是,她实在没办法解释萧辰这一系列的古怪举动,从小没有娘亲,从没人跟她说过这些事,比如怎么判断男子是否对你有意。
也许是有一点点喜欢的,是吧?否则,这么个冷酷无情的人,为何对自己例外呢?百般挑衅,居然还能百般容忍。
当冰凝提着食盒往清源阁走,心里还在暗暗担忧,会不会自己太过心不在焉,把盐和糖放颠倒了呢?要是那样可就糟了,唉,都怪那个混蛋萧辰。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烦恼过,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奇怪纠结的心情。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清源阁里也并不平静。
“这样看来,这个冰凝姑娘倒是个冰雪聪明的,这样的眼界,如此的胸襟,不是一般世家能教养出来的。如此奇女子,无欢倒是好奇得紧了!”听了夺命的一番讲诉,蔺无欢也禁不住心头震撼,这女子有些不简单呢!
萧辰正低头看暗卫传来的密报,抬眼就见那妖孽一脸眉飞色舞、相见恨晚的神色,心里莫名地就有些不舒服,只是面上仍说:“不过一个女子罢了,一个鼻子两只眼,难道还能有什么不同吗?”
蔺无欢听了这话,一脸苦相,立时就反驳了,“这怎么能一样呢?青楼楚馆里的女子,一百两银子就能春宵一夜,就算是花魁,顶了天才是一千两。可她们不过是些八面玲珑、谄媚逢迎的蠢货罢了,会弹几首曲子就敢自诩是解语花,会写几句歪诗便是女才子了。而那些名门闺秀,不是僵硬呆板的像个木头,无趣至极,就是虚伪清高俨然圣女,恶心做作。公子您平心而论,就在这洛阳城中可还能找出几个经得住打量的女子来?”
听他这番貌似“字字血泪”的抱怨,萧辰也是被他给气乐了,“这么说来,你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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