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时节,正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处处丝丝缕缕都透着暖意。窗外的几株海棠树已是悄悄吐开新蕊,绽开灿若烟霞的娇颜。花瓣层层叠叠如堆砌的香雪,挨挨挤挤热闹地开成一片。垂丝海棠虽是无香,奈何其千般姿容,万种柔情,若是那小丫头打这儿过……
当为风姿无限。
萧辰轻笑一声,下意识摇摇头。她是不会有闲心赏这美景的,见了这满树海棠花,大约就要上蹦下跳,鼓捣着泡花茶。真真是个大俗人!
夺命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家主子立在窗前凝望,如玉的俊颜映着绚烂的花丛,悠远明旭,出世如画。只觉得主子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可一时又说不出。
“主子,冰凝姑娘已经关进地牢,您……”虽见主子心情不错,夺命却实在猜不透他的用意,只得小心翼翼探问。
“她怎么样?是吓得腿都软了么?”萧辰轻轻抿了口手里的茶,奈何已经凉了。
“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毕竟是女儿家,肯定是怕得紧了。”明明冰凝并无几分惧意,夺命此时也只得瞎掰了,“主子是要亲自去瞧?”
“那是自然,那丫头我会亲自去教训。”萧辰放下茶杯,一想到她待会儿的表情,心里隐隐期待,“你替我寻一件东西来,不要太毛糙,要光滑些。不要太厚实,要轻巧些……”
半个时辰过去了,湿冷的石室如同一个昏暗的地狱。
刑三甩了甩手中的两指粗的鞭子,立时空气中就响起了残忍的呼啸声。
“姑娘别看这鞭子不起眼,它用生牛革制成,里面可是嵌了钢丝倒刺的,又用盐水浸泡了三个时辰。这么一鞭子下去,姑娘你这细皮嫩肉的……啧啧,到时候,无论什么灵丹妙药都派不上用场,因为生生都剐下肉来了。”
说着一鞭子就朝着冰凝挥下来,“砰”的一声巨响,饶是冰凝明知并无危险,还是下意识地尖叫起来:“轩哥哥,救命!”
萧辰恰好负手走进来,听到她遇到危险便大呼“轩哥哥”,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
“怎么?半点儿都没挨到你皮肉,就叫成这样。要是真抽在你身上,岂不是都要喊破房顶了?”
冰凝已被这连番的折磨吓得紧闭双眼,心惊胆战。
她今天才知道,如果要让人屈服害怕,最厉害的不是肉体上的酷刑,而是精神上的折磨。身体上受到刑罚不过是一时的痛楚,可要是未知的恐惧却更让人崩溃。
就在刚刚的半个时辰里,刑三给她解说展示了许多闻所未闻的酷刑:什么只要扳动机括就能压断人脚骨的铁鞋,强摁下跪就能刺穿人膝盖的钉板,轻轻一拉就能夹断人手指的夹棍……直听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可奇怪的是,这刑三虽然说得凶恶,丝毫没动她半个手指头。就连刚刚那一鞭子也是险险地抽在木架上,深深地砸了一道半寸的凹槽,却连她的一根发丝儿都没碰到。
冰凝不是傻子,前因后果一想,便知这是萧辰故意吓唬自己,给自己下马威呢!
定定心神,昂起头来,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你要杀要剐便痛快些,干嘛搬出一堆酷刑来吓唬我?半点儿都没皇子龙孙的气概!”
身后的夺命听了这话,心里暗暗叫苦。这位小祖宗怎么就不听劝呢?非得撩起主子的火来,就开心了么?于是,一个劲的对着冰凝使眼色。
萧辰倒是浑不在意,好像半点儿都没放在心上:“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下次还敢逃跑便在你身上一样一样地试试,如何?
以萧辰的狠辣无情,他恐怕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来。冰凝缩缩脖子,便不再顶嘴。
见她老实了些,萧辰便挥挥手让一干人等都下去。
一时间,人都走了个干净,石室里一片静默,就听见火盆里燃烧的“哔剥”声。
眼前这副阵仗,冰凝心里直发毛:“你干嘛让他们出去?”
萧辰眉梢一挑:“免得待会儿你的哭声把人耳朵都吵聋了。”
说着,萧辰抽出随身佩戴的清刚匕首,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冰凝的跟前。他人高马大,身量挺拔,虽是冰凝被绑在十字架上,还是完全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刷刷”两声就利落地割开了绑缚她双手的绳索,一把就将她拽了过来。
冰凝被绑得脚软,哪反应得过来。一个趔趄就撞进萧辰的怀里,立刻就痛呼起来。
好硬的肚子,差点撞得她鼻子都歪了,泪珠子止不住就要滚下来。
萧辰听她叫痛,心里一惊,扶起来一看,才知道是这丫头小题大做。
现在就准备抹眼泪,是不是太早了?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心里暗下决心,不得心软,非给她点儿颜色瞧瞧不可!
冰凝见他脸色不豫,心里也直打鼓:”你要干嘛?”
萧辰并不答她,自顾自坐在椅子上,伸手打开桌上放置的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子。
冰凝本来就极其忐忑不安的心,见了他拿出来的东西,心脏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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