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虽是神情恍惚,可她到底是习过武的人,哪里会让这等仗势欺人的丫鬟近身?使了个巧劲儿避开了巴掌,伸脚就将那丫鬟绊了个四脚朝天,活像个大乌龟。
那丫鬟显然也没料到冰凝居然还敢反抗,摔得那叫一个狼狈,生生愣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那白衣女子最先缓过神来,又惊又气,这不是明摆着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死丫头好大的狗胆,还敢抗刑?”眼神一凛,便给自己身后的丫鬟婆子示意:“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好好教训这不长眼的小蹄子!”
众人方明白过来,一群女人一窝蜂地上去厮打纠缠冰凝。
冰凝哪里是个好惹的,她武功斗不过萧辰,难道还能对付不了这几个胡搅蛮缠的婆子?!不过几个回合,四五个狗腿子全给她折腾得躺了一地,哎呦喂叫唤个不停。
年轻女子已是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里大喊:“反了!反了!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海棠苑里动静闹得这般大,早有巡逻的侍卫赶了过来,一看眼前的情景却是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一个是主子的姨表妹蔺婉婷,蔺家嫡出的千金小姐,骄横跋扈得紧,谁见了她都得让着三分;另一个虽名义上是个侍婢,可上上下下谁不知她是主子心尖儿上的人。这帮谁都是错啊!
侍卫们索性公事公办:“表小姐,还是到殿下跟前说理吧!好歹是盘龙山庄的人,自然该主子亲自发落。”
蔺婉婷听了这话,自然心中称愿,这到了表哥面前,这小蹄子也就活到头了。可她目下仍是怒气难平,狠狠剜了冰凝一眼。
冰凝哪里会和这种人计较这个,白眼都懒得对她翻一个。
清源阁里,萧辰正歪靠在引枕上和蔺无欢商讨政事。
“最近,似乎燕太子那儿不太平,手下人的调动频繁得很。恐怕是在刺探京师的虚实。另外,探子回禀,近来三殿下一直想方设法向他交游示好。”
听到这个消息,萧辰的反应倒是冷淡得很:“这是自然的。呼延靖宇是燕国将来铁板钉钉的皇帝,此时不示好更待何时?不过想要拉拢他的人可多了去,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燕国和大梁乃是两个齐肩的大国,论国力倒是伯仲之间。只是燕国乃是游牧民族起家,勇武剽悍,民风尚武,风俗和大梁迥然不同。近年来,燕国颇学了些汉人的礼仪制度,改革至今倒是实力不可小觑。
相比起大梁国内的夺嫡纷争,燕国的情况要明朗清晰的多。现今的燕国君主呼延烈是个世人皆知的情痴种子,他爱妻至深,嫡子呼延靖宇一出生就立为了太子。可惜皇后红颜薄命,成婚不过七年就香消玉殒,从此国君就不再续娶。
难得那呼延靖宇也是个人中之龙,英武非凡,名望甚高,其他诸子无人能出其右,十六年来竟也没人能撼动他的位子。
此次他受命来大梁议政联合,自然有的是人要抱他的大腿。这样一个大靠山要是到了手,皇帝哪能不忌惮三分呢?!
蔺无欢正要说话,就听门外侍卫通传道:“主子,蔺家表小姐求见!”
两人被打断了谈话,眉头都忍不住一皱。蔺无欢心中犯疑,好好地不在家呆着,跑这来做什么?!今日一早传出了萧辰遇刺伤重的消息,盘龙山庄闭门谢客,那她这是硬闯进来的?
这书房可是军机要地,哪里是她们这些不相干的女流之辈能进的?蔺无欢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正欲开口赶人,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结果,一堆女人一窝蜂地涌了进来,萧辰抬眼一看,那小丫头也在其中,顿时就愣住了。
“表哥,婉婷听说你遇刺受伤了,特地来瞧一瞧的,你不要紧吧?”蔺婉婷款款向两人行了个礼,就娇滴滴地问候起伤情来。
这派头这个一知书达理的世家淑女啊!跟刚刚海棠苑的泼妇哪是一个人?这演技真是……一等的旦角也比不上啊!
萧辰没答话,眼睛就落在一旁的冰凝身上。怎么出去准备个点心,弄得浑身脏兮兮的?细一瞧,一双眼睛已经肿得跟个桃核似的,这才多会儿功夫?
“怎么回事?”萧辰话一说出口,冷冽得很。
蔺婉婷生生打了个寒噤儿,往日表哥虽冷漠却也没这么严厉啊。转念一想,不过是个贱婢而已,表哥怎么会不向着自己?何况自己的大堂哥也在这儿呢!
“这贱丫头故意冲撞我,我就让丫鬟稍微教训她一下,结果这贱人还敢出手反抗,把我的下人都给打了!表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最好能将这丫头给打一顿赶出去,才能出她心头这口恶气!
萧辰听了这话,连瞧都不愿瞧她一眼了。自己的小丫头他了解得很,她虽顽劣滑头些,可绝不是故意挑衅的主儿。恐怕又是自己这个“好”表妹仗势欺人,却不小心踢了个铁板。
“过来,我看看!”
冰凝乖乖走过去,木然立在萧辰面前,脸上半点儿表情都没有。萧辰见她这副样子,心知出了大事,一把就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细细查看。
只见她细嫩的手掌上早渗出来丝丝血迹,微微红肿了起来。萧辰捋起袖子一看,白皙的手肘都淤青了一片。
脸庞立即就黑成了墨色:这看见的就伤成这样,那身上呢?还有多少暗伤?!
“你们谁干的?自己站出来!”萧辰凌厉的目光一扫,周围仿佛都冰寒下来,别说是这一群妇孺,就是一旁的铁骨铮铮的几个汉子都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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